过了两天,钻葑被谈之洲叫去了余市。
飞机上两人裹着大衣, 包得估计连姜照都认不出来。
临城渐渐入冬, 最近的天气似乎感了风寒,变化个不停。
谈之洲这次没带人,也没告诉钻葑是要去做什么。
刚出机场, 钻葑被这猛然而来的冷空气冷得几抖。
谈之洲拉过她的行李箱, 把她塞进出租车。
谈之洲报了一个地名。
司机年过四十, 说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 “你们是来旅游哇?还知道柳州巷的别称哟。”
钻葑每年都来余市,自己也学了几句, 用着有些刻意的余市话聊天:“师傅, 现在余市有什么好吃的吗?”
司机咯咯笑, “问我你们算是问对啰!”
达到余市的时候刚好下午三点, 司机领着他们转了不少藏在城市街角的小店。
吃得钻葑很是满意。
等到谈之洲的目的地时,已经下午将近七点。
钻葑抬头念:“余市敬山区省级示范夕阳红养老院。”
树牌边还有江山集团捐赠的牌子, 上面写着“江山时代集团一九九五年捐”。
才走了几步, 有工作人员匆匆迎了上来,“谈先生。”
谈之洲点头, “都还好吗?”
“都好都好, 姜总前几天也刚来过问过。”
钻葑顺口答:“哥...”赶紧改口,“姜照?”
工作人员笑着接过她手里的行李, “是啊, 每年不管多忙,姜总都会抽空来这里看看各位叔叔阿姨的。”
“那谈先生?”
“谈先生为我们养老院捐赠了不少图书, 还有好几个老年活动中心项目组。”
三人一路说着说着到了食堂,工作人员小柳很是热心的介绍起来,“我们鼓励老人家多走动多行动,食堂、乒乓球室、阅览室等等这些都有......”
顺着转了个遍,有不少老人家都认识谈之洲。
钻葑歪头瞧他,“你经常来吗?”
谈之洲在梧桐树下一栋很独特的房子前敲门,“来过几次。”
敲了一会儿,护工开了门,见是谈之洲,早笑了起来,“谈先生又来了?”
一见他边上的钻葑,笑得更是莫名,“快快,请进。”
“阿嬷,我又来看您了。”
刚一进门,谈之洲就走向窗边。
钻葑看了过去,窗边的轮椅上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
她把手里的礼物一放,也赶紧迎了上去。
“阿嬷。”
护工帮忙转过轮椅,老奶奶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反应。
“谈先生别见怪,阿嬷最近的意识不太清......”
刚说了一半,她突然咿咿呀呀激动起来。
浑浊的眼珠里有热泪流出。
她颤颤巍巍朝钻葑伸出手,口齿不清地发着一两个音节。
没等护工提醒,钻葑蹲在她面前,拉着她骨瘦如柴的手,轻轻叫了声:“阿嬷。”
心底好像有一根莫名的弦被拨动,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钻葑从未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
心脏被什么紧紧包裹,无法抑制的想流泪。
老人伸出手,很是激动地拍打着椅子。
钻葑又靠近些,把头靠在她膝盖上,像是哄孩子似的拍着,喃喃开口:“阿熙在,阿熙在...”
老人家慢慢安静下来,但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地流。
谈之洲和钻葑陪了她一个晚上,等她睡下两人才离开。
护工送他们出门,“许阿姨很少这么高兴,刚刚还要钻小姐装成她的孙女,哄了她那么久,钻小姐别介意。”
钻葑忙摇头,“不会不会。”
出了屋子,门边有一颗很大的梧桐树。
枝干纵横交错,遮盖树叶稍显苍黄。
门口有几盏橘色的白玉兰路灯,静静开成一朵花的模样。
走出几步,钻葑回头看着夜色下静谧的屋内灯光。
心底那股无名的悲伤再度涌上心头。
眼泪情不自禁夺眶而出,无法控制。
谈之洲上前帮她擦干,“真成小钻雨了?”
钻葑抬袖擦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怎么,就是忍不住。”
谈之洲牵着她的手,在夜色里走远。
“也许,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曾有着他们也不知道的羁绊与缘分。”
“什么意思?”
“哲学问题太深奥,你不适合知道。”
“不行,我必须要知道......”
护工小雅端着热水和药进门,瞧见许阿姨拉开了窗帘。
她对着窗外呆呆望着,嘴里咿咿呀呀说着没人能听懂的字节。
喂了药,小雅把老人家扶上床,拉窗帘前,好奇地往外看了一眼,想知道许阿姨在看什么。
树高的路灯投下橘光。
细雪簌簌在下,夜风四吹,亮晶晶的雪像飞舞的萤火虫。
她看见雪夜里,谈先生牵着钻小姐的手渐渐走远。
风雪夜归人。
————
回了临城,哥哥问她突然跑去余市做什么。
电话里声音冷得跟冰似的,钻葑不敢撒谎,说了实话。
“哥哥,其实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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