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耕的情绪像是坐上了过山车，刚刚在山顶以为要爆发了，结果上去发现没有陡然下降，而是一马平川的平地，这时候面对大儿子的目光，自己竟然觉得有些尴尬，脸部肌肉因为这样儿显出有些尴尬的抽搐，“能卖，能卖。”
王务实看着奇怪的王老耕，问旁边的王巩固，“爹是咋啦？”
王巩固看着自家老爹尴尬的表情，“爹刚刚去前面找你们，没找见，以为你们出去瞎混去了。”
王老耕回头瞪了一眼王巩固，打断他的话，“屁，瞎说！你懂个屁！我那是怕你哥他们被人骗了。”
王巩固撇撇嘴不说话了，王老耕终于找到了情绪的突破口，“就你，也不跟你哥学学，你看看就这么一会儿，人家就卖完了，再看看你！俺出去这么大一会儿啦，你卖出去一斤了？”
王巩固简直是莫名其妙的中枪，默默地想，刚刚你看摊子的时候也没见卖出去多少。
王务实拍拍二弟的肩膀以示安慰，“也别学我，我们卖的价格不高，就卖了九分钱一斤。这是五块钱，本来是五块四，那零头我没要。”
王老耕接过那一张五块钱，显然有点遗憾，有点心疼，“真是个败家子，说的一点没错，那四毛钱那，那就不要啦，俺这一上午都没赚了四毛钱。”
把钱装到兜里，又感慨说，“那九分也卖的太低了，俺今天卖了两斤还是一毛卖出去的。”言外之意也要树立一下当父亲的威仪。
“你那两斤绕了人家多少，合下来还不知道有没有九毛呢。”王巩固在旁边吐槽王老耕。
王老耕板了脸，瞪了一眼王巩固。“那是为了让人家以后都上咱这来买，你懂什么？”
王巩固和王务实交换了一个眼神，你是爹你咋说都对！
王提高坐在旁边一直不说话，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王老耕转头看见他，急于寻找同盟军，“提高，这是咋啦？是不嫌你哥卖的少啦？没事，九分就九分，咱们都第一次上来卖，能卖出九分已经不错啦，下次咱们爷俩一起卖，卖一毛。”
王提高看了一眼自家老爹，又看看站在旁边的大哥二哥，有点不给面子的说，“下次我还跟大哥一起去卖。”
自讨了没趣的王老耕内心都要吐血了，养了三个儿子，没一个跟他亲的，娘的，都是一群白眼狼！
王老耕有点生气，转头咳了两声，瞪了一眼这个白眼狼。“行，你们在这看着摊子，跟你哥一起卖货哇！俺去转转看是买点东西。”
王老耕背着手走了。
出门之前务实娘交代了他，卖了钱要买点家常用的东西，刚刚他还发愁，以为都能卖出去，没带其他的钱，现在有了钱，他得赶快去买，买好了也得往家赶了。
老耕出去了，哥仨都找了地方坐了，王巩固看着那哥俩，“大哥，提高，你们咋卖出去的，俺们在这蹲了一下午了，根本没几个人买粮，好不容易有个人来买了两斤，爹差不多能给人多搭进一斤去。”
王务实笑了，自家这个老爹，太老实巴交，还真不是那做生意的材料。“一下午就卖了这些？”
“可不是？”王巩固说起来也是垂头丧气的。“对了，哥，你们咋卖的啦，这一下午来买的人真是少。”
王务实看了眼他，又看看旁边的摊位，大家都是来卖粮的农民，都竖起耳朵在那里听着呢，王务实笑笑，“就那么卖的呗，正好碰见个人买六十斤粮食，我就卖给他了。”
王巩固不疑有他，“大哥你们运气真好。”
王务实看着旁边的卖粮的人，站起来走过去，“兄弟，你们这玉米面卖多少一斤。”
那人见王务实过来了，也知道他刚刚卖出去粮食了，也想打听打听门路，“兄弟，跟你家卖的一样，咋，兄弟给俺们也指条明路？”
王务实在他身边坐了，没事干跟他唠唠嗑，“嗨，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我能有啥门路，你们来这卖了几天了？”
反正也没人来买粮，那人也就跟王务实攀谈起来了，“哎，俺们前天就来了，就第一天还有点儿人，卖了半袋子多，后来这上来卖粮的比买粮的人也多了，这就卖不出去了，这一天了，也就是个几斤。不瞒你说，我们这三天啦总共还没卖出去六十斤呢。”
这情况跟王务实想的差不多，王务实看着他脸上的皱褶，又看看那袋子里的粮食，“这玉米面质量挺好啊！”
“可不是，这都是俺家自留地里长的，伺候的比大队里的公粮都好，要说，这城里粮站的东西，正经不如我们自留地的。”各个生产大队都一样，自从有了自留地，各家都把精力放到了自留地的粮食上去，因此，这农贸市场上的粮食，成色要比公家的粮站要好很多。
王务实看着这上好的玉米粉，“要是给你七分钱一斤你卖不？”
那人满脸的不乐意，“七分卖的太低了，要是你刚刚卖的九分还差不多。”王家父子的谈话他们都是听的一清二楚，知道王务实卖了九分钱一斤。
“兄弟你是不是有门路，九分钱一斤我能卖。”那人压低声音问王务实。
王务实笑笑没说话。
那人又说，“九分钱其实已经很低了，那去年这粮食都是一毛二，一分钱也不还价的，着急还能卖到一毛三呢。就是前两天，我还是按一毛一卖的。这九分真的很低了。”
王务实当然也知道九分不高，但是，市场的价格就是这样，既然放开了农村的贸易市场，这价格，肯定会随着货物变化而变化的。王务实看着这个无知的人，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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