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才散,后面很长时间夏弦都处于震惊和混乱的状态,真相与自己一直认定的答案南辕北辙,理应给她带来安慰,狠狠拔出了那根深入骨髓的刺,让她不再怀疑萧泽对她的感情,她应该高兴的,但实际她没有。
萧匀说得对,如果不知道这些事,不知道萧泽心里的伤痛,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恨他,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他的愧疚,但如今她知道了,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呢?
夏弦婉拒了王原送她回去的提议,一个人沿着人流熙攘的街道慢慢向前走,日光正盛的下午,许多步行的人都撑着遮阳伞躲避,她却觉得手指发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扑面而来,时至今日,她已经算不清她和萧泽之间究竟是谁欠了谁。
她一直埋怨他没有给她信任,但是反观自己又真的做到毫无保留?在流言和他之间,她不是也选择了相信流言,从未考虑过他也有不愿提起的伤痛。
“你真的以为你制造的麻烦能让顾家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王原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进她耳朵,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有多偏执可笑。
“你也知道商人重利,那些人如果不是收到风声,知道顾江河被调查,怎么肯轻易和你合作?”
“你走后一年,萧泽突然拿着顾江河受贿违纪的证据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帮他推波助澜。我没问他那些东西从哪里来,也没问为什么就照做了,但我知道一定不是因为顾雨薇,如果是他不会等这么久。”
“还有顾媛,你难道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在这一行混不下去?”
“萧萧的事是个意外,如果你非要用恨他的方式惩罚自己,我想不光他这辈子过不安生,你也一样。”
……
夏弦走到再也走不动了才打了车回家,路上萧泽、叶盛还有何蓁蓁都有打电话过来,她都直接按掉了。她觉得烦,无法排解的烦。
路过小区游泳池的时候,夏弦看到有许多人在里面戏水,愣了一下才想起原来已经入夏很久了。
第二天,夏弦很早起床,简单洗漱完提着行李下楼,昨晚约的车已经在楼下等她。
旺季,海滩上人很多,多是成群结队出来玩的家人或者朋友,夏弦一个人在沙滩上走了一会儿,觉得日头有些猛就回了酒店,等到太阳落山才出来。
海风轻柔,星河灿烂,远处的海浪声此起彼伏,夏弦正专心分辨星座方位,突感觉有人挨着她坐了下来,她一惊本能侧过头想坐起来,却被那人握住手臂:“是我。”
萧泽在她微怔的目光中躺下来,陪着她看了许久星空,才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不想接。”夏弦说完以为萧泽会再问什么,他却沉默了。
远处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两人间愈加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过了好久,夏弦才又问:“你怎么会来?”
萧泽侧过头和她对视:“我来碰碰运气。”
“碰运气?”
“我在想能不能碰到你。”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
听到这句,夏弦手撑着沙滩坐起来,望着不远处的翻滚海浪,微微皱眉道:“我不信。”
萧泽坐到她面前,脸上的笑意突然温暖得宛若春林初盛:“我起初也不信。”他握住她的手在手心,目光前所未有的深沉,“但是是真的。”
夏弦没有动,仍由他那么牵着,她将脸埋在膝盖上许久,再抬起来,眼中浮光掠影:“给我一点时间吧。”
……
半夜时分,外面开始下雨,先是小雨,不一会儿就成了暴雨,夏弦翻了个身,听着耳边不间断的噼啪声,难得做了个好梦。
暴雨一直持续到上午都没有停,甚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夏弦去酒店餐厅吃早餐,一路上遇到的都是抱怨天气的游客。可是有什么办法,天公不作美,再多怨气也只能打道回府。
路上雨势越来越猛,雨水砸在挡风玻璃上,即使将雨刮器的频率调到最大也看不太清前方的路。萧泽怕再开下去危险,刚想让老马找地方停下休息,便听到前方有很嘈杂的喧闹声传来,紧接着一直缓慢前行的车流停了下来。
老马立即下车去前面查看,雨太大,他打了伞回来的时候衣服也湿透了。
“萧总,昨晚雨太大,前面塌方,滑石把路堵了,短时间过不去了。”
“大概要等多久?”
“估计两三天,大部分车主都准备掉头从对面千桂山绕道去邻县,再从那边回去。”
“这样的话,估计要在山上呆一晚。”
“是。”
萧泽和老马说完,问夏弦:“这样可以吗?”
夏弦同意后,老马就掉头往千桂山开。
到山上已经是傍晚时分,由于多数车主选择绕道,山上所有的酒店旅馆都人满为患,幸好萧泽一早让张晓菲定了房间。
几个人办好入住登记,正准备乘电梯上楼,一个前台领着一个年轻男人追了上来。
“先生,请等一下。”前台叫了萧泽一声,表情有一丝犹豫。
萧泽退到电梯一侧,等其余人进去后,才问前台:“有事?”
前台见萧泽态度温和,立即点点头,指着身边的男人说:“这位先生的太太接近临产了,我们酒店和附近一些宾馆都没有多余房间了。”她脸红了红,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声音低下去,“我只是冒昧问一下,你们这边三间房能不能挪一间出来?”
前台跟萧泽说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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