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朱提回了铁皮房,整个人都倒在木板床上,发出“吱呀”的一声。他躺在床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掏出湿了一角的本子,与此同时,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那五十万。
海乐留下的钱,没人知道,连具体的数目都搞不清楚。本子上面写着一大串的数字,还有他们经常玩的数标游戏,胖仔没念过书,海乐当然放心把本子交给他,但是,海乐为什么不把这些钱吐出来?如果吐出来就不会死啊!这个笨蛋!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三块石头。
朱提知道了,那一笔钱在大三巴那儿——等等,如果海乐把这笔钱吐出来压根就不会死,那么为什么不吐出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钱吐出来了,也会死,还不如不吐。
朱提捂住额头,靠在墙面上,看着本子上的那些数字,不禁笑了。
海乐啊海乐,你他妈真是笨蛋!
第二天早上,方展年回来了,朱提想也没想,拿着几万块钱,说:“去接海乐吧。”
方展年“啊?”了一声,“现在?”
“是啊,不能让海乐一直冻着吧?”
方展年指着他手里的钱,“你哪来的?”
“嘿,赌场抢的。”
方展年懵了,抓着朱提的肩膀,笑:“真的假的?你他妈还赢钱了?真的假的啊?该不会是出老千吧?”
“去你的,老子是那种出老千的人吗?”
关于海乐的钱,朱提没搞清楚,暂时不会告诉任何人。万一那钱有什么问题,岂不是自找死路?
去医院了,被人告知海乐的尸体前几天就被人领走了。
朱提和方展年互相看了眼。
管理太平间尸体的管理员说:“不过对方留了号码,说你们可以找他的,说你们最好要快一点,不然就把尸体扔太平洋去。”管理员是位大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尽是无奈。他将名片交给朱提。
两人离开医院,站在医院门口,迟迟没走。
朱提看着手里的名片,上面就一个名字和一个号码。
段鸿业。
方展年看到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一丝惧意。朱提掏出手机准备按着上面的号码打过去,方展年抓住他的手,摇头:“提仔,不能打。”
朱提盯着方展年,“怎就不能打了?这家伙把海乐带走了!”
“他是段鸿业!段鸿业你不知道?”方展年说。
在澳门混赌场的人都知道段鸿业,在香港有社团撑腰,所以在澳门更是横行,此人暴戾的很,什么手段都有,自己在澳门成立了一个底面公司,和毛哥、老鹰那些人在澳门混叠码底面的人平起平坐,甚至可以说,段鸿业要吞了毛哥、老鹰那些人的公司,为此,抢了他们不少客人,这人是澳门赌场的一个大毒瘤。
“段跛子?”朱提有些吃惊,“他妈的段跛子?段鸿业段跛子?”
段鸿业在澳门人称段跛子,因为在香港混的时候腿伤了,就来了澳门,在澳门很少有人知道他本名是什么,方展年也是从毛哥那里听到的。而讽刺的是,朱提当年欠债一亿的债主就是段跛子,那时,朱提整个人都差不多被段跛子整废了,能折磨人的法子几乎都用在朱提身上了,身上的每一条疤都是段跛子亲自留下来的。
“操!我操!操!操!”朱提无法控制怒火了,使劲踹着墙面,踹了最后一脚突然大叫了一声:“啊!”
一声大喊之后逐渐冷静,他转身,揪住方展年的衣襟,“你怎么不告诉我海乐欠的是段跛子的钱?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也是最近从毛哥那里知道的,海乐不光欠毛哥的钱,还欠了段跛子的!”
“你他妈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方展年推开他,“我怎么告诉你?告诉你了你要去拼吗?!你当初被段跛子整成那样子!我怎么敢告诉你?!”
朱提握着拳,冷着脸,撕掉了那张名片,转身就走。
“朱提!你去哪?!”方展年追上去,抓住他肩膀,“朱提!”
朱提推开他,指着他:“别管我!”
“我们是兄弟,我不管你谁他妈管你啊?!”方展年没拉一下朱提,朱提就挥开他的手,力度一次比一次重,到最后朱提一拳用力朝着方展年的脸打过去。
方展年愣了几秒后也一拳朝着朱提的脸打过去。
兄弟之间的矛盾,打架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医院门口有人看了过来,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拉架。这种事情,在澳门街头是常有的事情。
两个人打累了,脸上挂彩了,不得不停了。他们靠着医院外面的大树,蹲坐在地上,看着树叶缝隙里的阳光。一场雨过后,阳光都变明媚了。
朱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看了眼。“打你个卵子啊,方展年,你还来真的啊?老子一张帅脸被你打花了!”
方展年擦了擦脸上的血,“是你先打我的,别搞错了好不好?”
“谁叫你管我!”
“……有完没完了?”方展年摸了下脸,吸了口气,疼死了。朱提下手还真是不留情。
朱提抬起手,遮住眼前的光线,看着绿叶被阳光晒的透亮。片刻后,他沙哑着嗓子说:“钟苏妮你找到没有?”
“已经查了,人在澳门,没回上海,找到她人是迟早的事。”
朱提转过脸。
方展年转过脸。
与此同时,两人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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