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医院一别,晏时再也没见过惠明。
惠明带着学生去国外,晏时还是经景昀之口得知的。
当初不告而别,现在突然请她吃饭,晏时心里其实有点别扭的。
“可是阿时姐确实是想去见他的不是吗?”张水水看着她眨了眨眼,又道,“你心中的疑问,不妨直接去问他,让他亲自给你答案?”
千万个理由堆积起来的矜持,在张水水这一句话里土崩瓦解。
晏时在衣橱里翻来翻去,最后翻出一条蔚蓝色镶边的白裙来。换好衣裙后,晏时又认真地编了一个新发型,确定自己是在完美状态中才出了门去赴约。
张水水一路感叹,感叹晏时在面对惠明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优雅矜持不复存在,整个人就像是年华倒流回了十六岁,羞怯,不自在。
那是因为爱情啊。
“水哥,我的十六岁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的十六岁在学校里叱咤风云,觉得全天下自己最完美、最耀眼,中二得很。”晏时笑着说。
张水水一拍脑门,顿觉自己失策了,和晏时相视一笑。
……
帝都现如今百分之九十九的建筑都是钢筋混泥土建筑,极少保留以前的长街小巷,极少,但并不是没有。
怪怪屋就坐落在一条小巷上。
这条巷子并不狭窄,路宽五六米,巷道两边都是对开的小店,有杂志社,咖啡厅,影像铺子,吉他店,鲜花店,面包房……夏日傍晚夕阳暖黄的光倾洒在巷道上,令行走在这巷道上的人感觉是穿越了几十年的时光,享受几十年前那个年代才有的静谧与祥和。
怪怪屋一如晏时第一次见到的一样,与街边的风景没有任何不同,一点也不起眼,一点也不奇怪。
晏时推门进去,便看见漆黑的柜台里站着一个人,那人侧对着她,手里捧着一本书,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正抬首望过来。
还是那张脸,只是皮肤白皙了很多,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许多,昔日身上的学究气更重,目光遥遥望过来,看着她,仿似在看一道难解的题。
晏时走过去,唇角扬起笑意,率先开口:“惠先生好久不见呢!”
像是以往任何一次打招呼那般。
惠明颔首轻笑,再抬首时,放下手里的书,从柜台里面绕了出来,引着晏时在靠近窗边的一处位置坐下。
晏时欣然落座,然后仰着一张笑脸看着惠明,“今天准备请我吃什么?”
惠明将那本手绘菜单拿过来,在晏时面前摊开,“晏小姐想吃什么?”
晏时突然想到第一次来怪怪屋的时候,唇边笑意又添了几分,道:“您好,您有什么好推荐的呢?”
惠明听她这么一问,立马就想到了她第一次来怪怪屋吃饭时的场景了,会心一笑。晏时知道他也是想起来了,又缓缓道:“嗯,我要胡萝卜玉米汤和香菇冬瓜球。”目光还锁在惠明脸上,“惠先生,您要点什么?”
惠明不回答,微微弯了一下身子,说了一句“请稍等”就往厨房去了。
晏时循着他的背影望过去,这才发现怪怪屋有一些不同了。
以前,怪怪屋餐厅与厨房只是用玻璃隔开了,坐在餐厅等待的时候,是可以清楚看见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的。现在,玻璃后面置了一块白色的帘子,坐在餐厅里,是怎么也看不清厨房里面的情形的。
晏时也未多想,自惠明去了厨房之后,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敛起来。
她是强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她是在意惠明之前的不告而别的。
她还记得医院那一别,她算得上是狼狈的。
她求着他向她表白,而他没有。
晏时呆坐在桌前,也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想了一些什么,等再回过神来,惠明挑开帘子,拉开玻璃门从厨房里面出来了。
菜色漂亮,一如往初。
等菜全部上桌了,惠明在晏时对面落座。晏时微微一笑,自己动筷了。
她是不指望一向不怎么多话的惠明说话的,她也没有开口的想法,便自顾自开吃了,也是避免尴尬。
“前段时间我去了国外。”惠明说。
晏时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会开口说话,心中惊异之余又淡定下来,淡淡嗯了一声。
“在国外看了晏小姐的综艺节目,晏小姐绘画很厉害。”惠明又道。
晏时抬头望过去,笑道:“惠先生在国外也看了那档综艺?”
惠明点头。
晏时低头,心想: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某某时了吗,也早就应该知道我画画厉害了啊!转念又一想,惠明这是不是在没话找话啊……顿时又觉得好笑,道:“你这次去国外还顺利吗?”
惠明微微颔首,“尚可。”
“尚可……”晏时跟着念了一遍,又道,“那就是不太顺利,介意谈谈吗?”
晏时此言一出,惠明一怔,耳根突然变红。晏时瞧着,越发觉得有意思,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大有一种他不老实交代,她就这样盯他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惠明抬眼又垂首,垂首又抬眉,最后面色终于平静了,他直视晏时,一如之前从黑暗中走过来,目光如炬地望着她,道:“在晏小姐心中,我是不是只是一个晚辈?”
晏时眨了眨眼,正要回答以前是,现在不是,结果被惠明抢了白。
“我可从来没有把晏小姐当做长辈的啊。”惠明叹息着说,顿了顿,又道,“惠明喜欢晏小姐,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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