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信你有那么好?平白送我一个皇位?”
凤非离眯起眼睛, 似笑非笑。
“殿下……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的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朱贵妃哭得梨花带雨,一下就扑到了凤非离的脚边。一点也不管这是个年幼瘦小的女童而自己是个成年的大人,她拽着女孩的袖子, 抖着手指着床榻上绑着的老皇帝。
“殿下,殿下, 你救救我们, 救救臣妾!”
“我才八岁……贵妃娘娘。”凤非离轻言细语,好脾气的回道:“您这么大个人了,求我这么一个不得宠的小丫头,未免太过奇怪了吧?”
“不奇怪!……不奇怪的!”朱贵妃盯着女孩那双黑色的眼睛忽然莫名打了个寒噤,她强自镇定了一会, 努力冷静道:“皇帝怕你,殿下有那条传言作为依仗, 天底下最尊贵的人都怕你, 所以就算殿下做了什么也没事的!您动了手, 这皇位就是您的!”
凤非离一时间忽然不知道该说她是聪明还是愚蠢居然敢在这种场面下和她说这种话, 更别提她刚刚才弄死了她的养母。
“你当真觉得那条传言就是我的护身符?……啊对了, 我养母那件事儿,不知道和娘娘有没有什么关系?”
朱贵妃恨恨的瞥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薛泓,“是不是这个小太监告诉您的?臣妾就知道……这小子一向是个喜欢在您面前乱说话的,云嫔的事情另有隐情,那是皇帝的意思。”
“我知道是他的意思。”只不过贵妃娘娘这句“一向”, 细细琢磨起来就很有意思了, 薛泓跟在她身边也就只有一年的时间, 伺候的又是个小孩子,朱贵妃哪里来的这种形容。
而且她的态度也不像是面对一个小孩儿,更像是看着一个真正的成人。
……有点意思。
凤非离弯起嘴角。
她绕过朱贵妃,手中藏上了之前别在袖子里的银簪,上前研究了一下绑着皇帝的缎带。这是西域藩属国的国君献上的贡缎,又轻又薄,料子极为柔韧。皇帝早年就不是什么身体强健的,常年养尊处优,晚年又早早的被酒色丹药掏空了身子,莫说是这柔韧异常的贡缎,寻常的料子绞成这么粗的一股困缚在手脚上他也挣脱不开。
凤非离细细检查过后,确定了老皇帝的确是个动弹不得状态,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警惕心,无视掉老皇帝目眦欲裂,晃着脑袋呜呜乱叫的狰狞表情,盘腿坐在了床榻边的一小块空上。
“我倒是能杀了皇帝,不过为什么呢?”她晃着手中的银簪,伸手拽掉了老皇帝嘴里塞着的布条。“你们这群人把我带到这里来,打算看着我杀了皇帝……要知道我本来就因为那条所谓的传言弄得一身腥,若是在落实一个弑父篡位的恶劣名声,那可就不好玩了。”
朱贵妃一噎,只得挥了挥手让那些宫女放开薛泓。那小太监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跑到了凤非离的旁边,像是只受了惊的猫似的盯着这一大群人。
“我们绑住了皇帝意图谋杀本来已经是死罪;现在您在这里,皇帝听完了您所有的打算,我这一边的人多,而您是个小丫头,薛泓更是不足为惧……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小殿下。”
凤非离无辜道:“若我松开了皇帝的束缚让他冲出去叫人呢?”
朱贵妃脸色倏地一变,但她很快就强笑道:“陛下被我们喂了药,现在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他跑不出去这所宫殿的。”
凤非离站在床上,抬脚迈进了里面,在紧挨着皇帝的位置盘腿坐了下来。
“不一定哦。”
她解开了老皇帝上身的衣服,露出一身泛着病态潮红色的细嫩肌肤,皇帝这些年沉迷修仙和女色,服用各类丹丸药饮,常年穿着丝滑柔软的绸衫,一身皮肉竟是养得嫩如少女,凤非离见状忍不住扑哧一笑:“看脸看不出来,倒是个细皮嫩肉的老头。”
她拿了一个绸缎软枕放在旁边,变戏法的从自己腰带上摸出数十根细如发丝的长长银针,那针极长,约有她小臂长短,看的老皇帝的脸瞬间就白了,竟是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逼出皇帝的潜力让他越过你们一口气冲出去叫人进来的法子,我有三十二种。”她用细细的手指捻着那些银针,慢条斯理地道:“而折磨得他对我言听计从的法子,我有五十七种,至于用一个八岁女童的身体轻松杀了他的方法,我有二十八种……既然要合作,那么我得提前说一句,我不喜欢把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你果然不是人……你是个妖怪,是个恶鬼。”
朱贵妃跌坐在地,失魂落魄的低声道。
凤非离抬抬眼皮,故作好奇道:“这话说的有意思了,你知道什么?贵妃娘娘?”
朱贵妃腮上的胭脂这回再艳妆容再精致完美,也挡不住她眉眼间透出的恐惧,她只是喃喃道:“……你果然是个恶鬼……你不是人……”
凤非离刚刚还道自己可能从她这里取不出什么东西了,就见到后面的墨玉屏风后慢慢走出来一道人影,这人面容姣好俊秀,额间朱砂印记赤红妖娆,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出尘脱俗的洒脱与优雅;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眉眼流转间俱是婉转灵动的柔柔情意。 他像是一尊精雕细琢完美无缺的白玉雕像,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僧袍,肩头垂着银白色的柔顺长发,更多出几分温润如玉的高贵气质。男子腕上缠着一串白玉佛珠,他的气质矛盾极了,与其说是个出尘脱俗的和尚,倒不如说是个迷惑世人的妖僧。
“三娘,许久不见,你这会倒是变得很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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