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以前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
但是当她骑着马奔波了整整一周却还只能看到温暖的南方天空, 或许还有一点之前不计后果使用能力的问题, 艾琳娜一直肉感十足的脸消瘦了下去, 脸色也从之前带着些红润变得越来越白。
堆积的疲惫让她变得越来越沉默, 笑容也变得越来越少。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状态，西奥开始和她聊天了。
“再下去就到孪河城。”西奥呵停往前走的马, 扭头对艾琳娜道，“佛雷家族的领地。[1]”
“佛雷家族？”艾琳娜也将屁股下的马呵停, 看着山坡下那个城堡。
“他们家人数不少。”西奥看着她, 视线在她消瘦的脸颊和明明疲惫却依旧明亮的双眸中略过，“你现在这个状态恐怕一个人没办法将他们一锅端起。”
“不是还有你吗。”艾琳娜扯扯嘴角。
“你这么确定我会帮你？”西奥轻笑了声，摇头，“是不是最近我太宠你，无论如何都坚守着我自己的岗位以致于你出现了这种错觉。还是说, 贵族家的女孩儿们都觉得只要自己愿意, 没人能忤逆自己。”
艾琳娜平淡道：“这个原因应该不能从我身上找。”
西奥说不过艾琳娜, 他也明白自己的心思在这个女孩儿面前肯定瞒不住：“所以你承认你完全是在利用我了？史塔克小姐。”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愧是贵族小姐。”
艾琳娜收回视线, 避而不谈这个问题：“我只能保证你不会死。”
西奥愣了一下, 随即摇头：“女士，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
“我也没必要帮你保护。”艾琳娜挑了挑眉, “而如果你想好好待在我的身边，那就闭上你的嘴赶路。这样兴许当你送我抵达黑城堡之后，琼恩·雪诺会看在你一直护送我的份上，答应你的一些小要求。”
她说着, 催马往他们已经能看到的孪河城走去。
西奥也催马跟上，一边走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提要求？”
“因为我找不到理由，说服我自己相信你在我这种状态下不趁机逃走还继续待在我身边的原因。”艾琳娜的头发被风吹乱了，她用手指挑开挡住眼前的黑色发丝夹在耳后，“只是单纯地对我有好感。”
“哦！所以你的确知道。”西奥夹了两下马肚子，与艾琳娜平行着走。
“听着。”艾琳娜转头看着他，“我不会杀你，但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承诺。”
西奥挑眉，深吸口气：“有点伤人，但收到。”
艾琳娜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随即一夹马肚子。
孪河城非常热闹，特别是入了夜之后。
躲在城里的艾琳娜对这种情况有些疑惑的不适，她现在正坐在孪河城的一家酒馆内，戴着黑色的、大大的兜帽缩在角落里等西奥给自己带来她需要的消息。而西奥一如既往没有让她失望，他出现了。
“弑君者[2]夺回了奔流城，黑鱼[3]死在弑君者的小兵手下。[4]”西奥坐到艾琳娜面前低声道，“没人认出你吧？”
“没有。”艾琳娜轻声道，灰色的眸子出乎意料地平静，“显然他们还沉浸在这个消息的喜悦中，没注意到史塔克家的大女儿正坐在他们的地盘上。”
西奥笑了：“我的神啊，我真喜欢你说这句话时你的表情。”
这已经不是无畏或勇敢了，艾琳娜·史塔克就是绝对的力量。
艾琳娜不可置否。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西奥继续问。
“那可能就有点简单了。”艾琳娜伸出手，本来是想拿桌上的热酒，但突然视线就被严重的一片惨白吸引了过去。她垂着眼，看着从黑色袍子伸出去后白得有些吓人、并且一点都不像人类肌肤的皮肤，皱了皱眉。
她看到了，西奥自然也看到了。
“你的手……？”西奥皱起眉。
艾琳娜使力握了握，在感觉到力气后才放松下来。如此几次，原本惨白的手慢慢透出了一阵粉红，特别是指尖的位置，粉得让艾琳娜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是不是因为你的能力。”西奥一把握住她的手，将艾琳娜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不知道。”艾琳娜转了转手腕，“放开。”
西奥听话地放开，但眉头依旧紧锁：“在你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之前，我不会让你再大规模地使用你的能力。”七八个人尚且如此，孪河城里、参与过红色婚礼[5]的可远远不只□□个人。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能力的问题呢？”艾琳娜却反问，“或许是因为我在马背上度过了七天。”
“我从没看过哪个人会因为这个就显露出像尸体一样白到有些透明的肌肤。”西奥双手环胸，一点都不让步，“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那么接下来的路途将由你一个人走下去。”
艾琳娜皱了皱眉：“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但我知道你完全没有记忆。”西奥眯起眼，一句话戳穿了所有。
艾琳娜是惊讶的。
她没想到自己已经避免去谈论很多问题，甚至将自己的言行举止乃至思想都转变为一名合格的中世纪者——或者说她自认为合格的中世纪者后，眼前这个男人却依旧看出了真相。
然而惊讶之后，一种无言的悲伤抓住了她。
“我不记得，不代表我不能为我的家人报仇。”艾琳娜定定地看着他，“所以，要么帮我要么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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