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大步走过去, 震惊道;“你怎么了?!”
江桥闭着眼,脸色比纸还白,汗水和灰尘污垢湿了头发,浅色的衣服上全是蹭上的黑灰污泥,胃那里甚至还有一个黑黢黢的大脚印。
他在喘,每一下呼吸都很深,直到肺底, 但又因为虚弱的缘故吸深呼浅,一抽一顿让人听着揪心。
唐修声音又急了几分,“你伤哪了?”
江桥勉强睁开眼看着他, 张了张口想说话,唐修又说道:“先别开口。”他蹲下半跪在地上,一手搭住江桥的脉,听了一会后试探性地按上他肺的位置, “疼不疼?”
江桥摇了下头,唐修松了口气, 又伸手往下摸,手刚发力还没真按下去,江桥就剧烈地抖了下,往后闪。
衣服上脚印分明, 唐修深吸一口气,黑眸中闪过一丝凌厉,“踢到胃了?”
江桥点了下头,张口干哑地说道:“你……”
“什么?”唐修凑过头去听。
“把, 卧室的备用……手机拿来……然后,走吧……”
唐修脸色一冷,黑眸盯视着江桥,江桥也看着他,眸光凌乱涣散但眼神却坚定,他张了张嘴,又说道,“别管了。”
唐修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桥片刻,而后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你闭嘴。”老祖宗瞥眼看了一眼江桥,“我是修行者,不能见死不救。”
江桥喉头动了动,把想说的话咽了。唐修把他完好的那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一用力将他撑了起来,江桥两条腿还算好,勉强能走动,他努力自己掌握着平衡,不去倚靠那个前夜还抱在怀里的身体。
“谢……谢。”他嗓子里像含了一把沙子。
唐修没有吭声。
离最近的医院大概二十分钟车程,唐修一路飙车,只花了一半的时间就把人送到了医院。江桥被放上病患车推进外科急救室,护士长从里面跑出来急问唐修道:“伤患有疑似内出血情况,最好不要等片子,立即决定是否开刀,你知道……”
唐修点点头,“他胃部遭受重击,胸腔、肾脏和肋骨应该都没事。你们要查他的血是不是胃来的,如果是胃就要尽快动刀止血。右肩膀昨天上午中度拉伤,一天内遭到更严重的殴打已经彻底脱臼,小臂上的刀伤应该不严重。”
护士听得直愣,“你不是演员吗?”
唐修看她一眼,“先排查出血点究竟是不是胃,如果是胃就有些麻烦了。”
“好。”护士答应了一声,转身跑回了急诊室里。
急诊室的指示灯牌亮了起来,唐修看着那有些刺眼的红灯,深吸几口气,往后退了几步,挨到凳子前缓缓坐下了。
脉象上看,江桥内脏应该没受什么损害,内出血可能来自腔壁,不一定是胃。可是生平第一次,老祖宗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那么一丝不确定。那家伙胃一直不好,好不容易调理过来了点,要是外力缘故又受重伤,那么不管能不能成为集魂者,至少这辈子遭罪是没跑了。
唐修想到这突然又一愣。
那家伙遭不遭一辈子罪,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他也就只能想到这,多余的一点复杂的东西都想不了,脑子好像突然拒绝了工作,只有一片空白。
脑海里就只有刚才江桥看着他,动动干得起皮的嘴唇,和他说,你走吧。
那个不识抬举的人,大不敬都犯了,紧要关头却反而清高起来,实在可恨。
唐修心里把江桥骂了几个来回,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门口的灯灭掉,护士们推着江桥出来了。
唐修连忙站起来,刚才那个护士对他笑道:“别担心了,脏器没事,就是腹腔挫伤有些严重,肩膀骨关节问题也不小,但都是能养回来的。”
唐修黑眸深处跳了一下又安静下来,他目光落到床上的江桥脸上,江桥昏睡过去了,头发依旧脏脏湿湿地伏贴着。唐修顿了下,“多谢您。”
“没事。联系他家属了吗?这边住院用药需要付款和家属签字……”
“我签,我付。”唐修果断说道,跟着那个护士大步往导诊台走,另外两个护士从背后看着他的长腿迈动,竟觉得有些激动。
一个拉着另一个说,“有没有觉得迷之苏气?”
另一个狂点头,“嗯嗯嗯!”
江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病房窗外的天都黑的,点滴扎在手背上,病床前空空如也。透过门上的小窗,他看见自己的助理正在听护士交代什么,周围没有别人。
有那么一瞬间,江桥觉得心脏深处传来抽痛,像是被狠踢了一脚的腹腔那样,岔气了的疼,让人不敢呼吸。
昨天他从医院出来后确实没有直接回家,他心里又烦又慌,就去公司下面那个小酒馆喝闷酒。结果才坐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接到《斩狐台》之前一个投资方的电话,说想聊下一部戏的投资合作,他便把人约到了那家酒馆,两人又聊了很久。
从酒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原本想回公司拿点材料,结果却在路上突然遇袭。
小酒馆在公司隔壁一条巷子里的背阴处,路过一段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视频的胡同路。他学了多年散打,按理来说应付突袭绝不成问题,却赶巧不巧右手不能发力,失去先机后直接被人兜头套了麻袋拖走了。
那麻袋里应该抹了什么迷药,江桥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醒来的时候是今天清晨,他是被人连续几脚狠踢在胃上踢醒的。胃是人体最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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