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上前要拦住她,宋虔来脑子已经有些不能思考,手一松,手中的伞掉在地上,她转而紧紧攥着叶导的胳膊,声音有些不自知的颤抖:“白祈曳呢?”
尽管他们之前被黑的狗血淋透,但叶导阅人无数,心里自然是有些数的,这也是他坚持没有换人的原因,说是在赌,其实还是有些自负地相信他自己的眼光罢了。
如今宋虔来这个状态,叶导只能劝道:“我已经让人去报警叫人了,过一会儿救援队就能进来救人,你先回旅馆等着,有了消息马上就通知你。”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宋虔来已经听明白了,不知道是不是雨水太冷,她抖着嘴唇哆嗦着问了一句:“是不是在那里?”
叶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视线尽头是那处小山,当即面色也有些白。
宋虔来松了手,踩着泥水朝那里走,叶导和其他两个工作人员一起上来拉她,都被她一把甩开。
担心滑坡会继续,三个人都不敢走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几乎是跑过去,到了小山那里。
手刚覆上那片泥土石头的时候,宋虔来手抖得不像话,明明说好快点拍完就回家的,如今怎么就被埋在里面了呢。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宋虔来脱下了束手束脚的外套,那一瞬间,身体止不住地抖得更厉害,然后她不顾远处人的目光,徒手开始去搬压在上面的石头。
那石头块头不小,看起来至少有二三百斤,由于宋虔来一个人站在那里太过显眼,留在远处的人都朝她看过来。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抓起了那块石头扔开,宋虔来扒了许久的泥土,又遇上了更大的一块。
远处的人已经吃惊不小,就在这时候,恰好又看着她举起了几乎是原来三倍大的石头,然后憋着一股力气扔开。
石头落地,轰隆一声响,在泥水地面上砸出个大坑来。
泥水溅起的瞬间,宋虔来红着眼眶想:原来,生而与众不同,是上天自有其深意。
到了傍晚,天色已经暗的不行,由于路况原因救援队不知道多久才进得来这里,之前在场的人大部分都选择回旅馆休息,四周此时除了雨声,只剩宋虔来挖土的声音。
因为手上力气大,她速度比用铲子快很多,只是越挖心里越慌,对石头下手更是不留情面,恨不得都一掌劈碎。
已经过了这么久,就这么被压在下面,大白会不会缺氧呢?万一他受了伤却没来得及止血,失血过多休克了怎么办?
脑子很乱,泥水几乎裹了一身,头发打成了一绺一绺的,因为偶尔用手去抹脸,她的脸上也是黄一块白一块,一想到白祈曳可能会死,她的眼泪就开始止不住,一边挖一边落。
上面的泥水和石块时不时朝下面落,小一些的宋虔来理都不理,再大一些的就伸手挥开,偶尔有挥不动的才会躲一躲,挖到后来的时候,指甲似乎都掉了几个,却感觉不到钻心的疼了。
又冷又累,她已经有些麻木了,却始终没有停下来。
马上就要从一侧挖出山壁的时候,宋虔来终于看到了一只鞋,眼圈瞬间红得更厉害,这是白祈曳临走时穿的鞋。
幸亏叶导之前告诉了她白祈曳的大概位置,否则她可能还会做许多无用功。
尽管几乎已经没什么力气,宋虔来手上动作却更快了一些,她一边扒土一边喊他:“大白,大白……”
“白祈曳!”
“白祈曳!”
发生滑坡的那个瞬间,白祈曳没有朝前跑,而是当机立断地靠进了身后山壁凹进去的缝隙里。
缝隙一人半宽,他刚靠进去,眼前就被泥土沙石给封了个严实,如果没有人从外面施救,他可能这一次就交代在这里了,只不过比当场被压进去晚上一些而已。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每多待一秒,他的心就多向下沉一分,直到后来,大概是有些缺氧,他先是呼吸有些困难,后来就渐渐没了知觉。
宋虔来终于看到了白祈曳,他屈着腿靠坐着,双目紧闭。宋虔来颤巍巍地凑上前去查看,发现尽管微弱,但是白祈曳依旧还有呼吸,有心跳。
这个瞬间,她几乎喜极而泣。
大致查看了一下人有没有受伤,然后宋虔来赶忙把人远远抱走,唯恐上面再掉落什么把他们两个人一起给埋了。
磕磕绊绊地走出很远,也许是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宋虔来把人放到地上后自己也倒在了他身边,再也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