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顿不省人事,封逸并不意外, 还落井下石地往他背上踹了几脚, 这才算解气。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命令本大爷了!
封逸在杯子里撒了从虫族的蝎状尾巴上提取的粉末, 这种药末能够使人类感到困倦, 加大剂量后效果尤为显著。
他将雷顿绑在一张椅子上,耐心地打了十几个死结,确保不会让雷顿有挣脱的机会, 而后接通房屋内的信号,用手表与埃梅斯取得联系。
埃梅斯接到来自封逸的电话, 沉默了半分钟,才从封逸居然还活着的震惊中缓过劲来。
像所有人一样,他原本也以为,几个月前他们从虫族母星返程的那一日就是诀别了。
但埃梅斯较其他人而言更为冷静自制。一旦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甚至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怪不得班尼迪克近日来忽然发难, 原来就是因为皇储殿下失踪了吗……
他推掉手头上的要务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埃梅斯的高级公寓, 见到封逸,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
封逸呆愣片刻,弯下腰去扶他。
帝国首相德高望重, 即便是在皇帝面前也有无需行礼的特权。更不必说埃梅斯是为他们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忠臣, 他可受不起这一跪。
埃梅斯不为所动,说:“殿下,虫族在找您。”
“我知道。”封逸点点头, “您先起来……”
不找才怪呢。如果他下落不明那么久, 班尼迪克都不采取行动, 那他也不必再回虫族去了。
“您不明白我的意思,”年迈的首相叹了口气,缓缓地转过头颅,白眉下一双睿智的眼睛望向仍处于昏迷的雷顿,目光中满含忧虑,“班尼迪克早就对雷顿有所怀疑,就算您没有自救,他们很快也会找到这里来。”
埃梅斯意有所指,封逸沉默一会儿,依稀懂得了这番话中的深意。
这么一来,他又得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对付那只阴险狡诈的虫子了……
封逸低声说道:“您是帝国的大功臣,不必拐弯抹角。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也把雷顿当成我的兄长看待,绝不会让他为虫族所伤。再说,为了帝国的未来,我也不会让您为难的。”
埃梅斯颤巍巍地站起来,向他深深鞠了一躬:“您的恩德我们将永远铭记在心。”
封逸连忙扶住他。
首相对于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也很头疼。埃梅斯曾不止一次怀疑,自己让雷顿自幼与封逸多加亲近,又引导他走向仕途,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现在看来,像雷顿这样嫉恶如仇、至情至性的人,更适合在江湖上游荡,在历练中成为一名正义的侠客,抑或是以人民的安全为己任的宇宙刑警,与为非作歹的星际海盗展开激烈的角逐。
但绝不应该是时刻都应该保持冷静、以国家利益为先的外交官。
只是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
果真如埃梅斯所料,班尼迪克早就盯上了雷顿的宅邸。见到父子两人行踪诡异,埋伏在这里的虫族士兵立即发出信号,护卫队即刻浩浩荡荡动身赶来。
院子里响起一阵嘈杂的声响,震荡得如同蝗虫过境,莽撞粗野的脚步践踏着精心侍弄的花草,路上的行人发出惊呼,四处逃窜。
巨大的玻璃窗被坚硬的蝎尾击碎,在散落于半空的闪亮碎渣中,身着笔挺军服的英俊雄虫率领士兵跨进屋内。
虫族的帝王,于此降临。
班尼迪克快步走到封逸的跟前,阴着脸打量了一下埃梅斯,又扫了眼被绑在椅子上的雷顿,牵起少年的纤细手腕,轻声问道:“受伤了没?”
封逸默不作声,摇摇头。
班尼迪克神色缓和不少,声音却又冷了下去:“好歹是你从前的臣下,竟然敢挟持你……”
虫族转动猩红色的瞳眸,嗜血的目光仿佛死神的镰刀般扫过去,埃梅斯脸色一白。封逸见状抓住班尼迪克的衣袖,让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班尼迪克瞥他一眼,笑道:“想求情?”
没用的。
封逸从他的眼中读出这三个字来。
班尼迪克决不允许旁人从他手中将他的皇后夺走,无论是虫族还是人类,任何觊觎他伴侣的人都必须受到严惩。他将手一挥,侍立一旁的虫族士兵便朝屋里其余的两人围了上去。
眼看着埃梅斯和雷顿就要当场丧命,情急之下,封逸着急地扯着他的衣服,大声说:“我……我自己逃走的!和他们没关系!”
站在他跟前的雄虫眼神一滞,渐渐敛去了笑意。
“他们和你说了什么吗?”
此时,封逸看着班尼迪克的脸色便觉得心里发慌了。他还不曾见过班尼迪克这么生气的样子,就算是当初他被舰长儿子强拉着乘上舰艇,班尼迪克也没有大发雷霆。
封逸忽然有些后悔。他知道现在班尼迪克只想等他的一个点头,一个肯定。
班尼迪克喜欢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也正是因为毋庸置疑,才会对爱人的背叛无法容忍。
承认,解决掉碍眼之人,他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生活;否认,等待他的就可能是无尽的地狱。
可是封逸仍旧硬着头皮,勉强对上他的目光:“没有,都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熟悉这里的环境所以才跑到雷顿的家里来,跟他们没关系。我还以为你绝对不会来找我的。”
每当封逸说完一句话,班尼迪克的眼神就冷一分。他分明看见班尼迪克的眼眸一点点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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