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如皇上所察,这倚老卖老的不正之风,是要修理下了。”
冯御医一见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来了,忙不迭起身行礼道:“虞大人哪里的话!”
“让你来修撰医典的学习纲要,是让你来耍横闹性子的?”虞鹤并没有受他的礼,而是抬眸冷淡道:“光宗门楣之事都能如此轻视——来人,拖他下去。”
几个锦衣卫直接从他的身后快步向前,不顾那冯太医的挣扎告饶,把那老头给架了出去。
刚才还闲谈喧闹的会议厅,直接沉默的一片静寂。
严世藩抬头瞥了眼那高挑又沉稳的虞鹤,神色毫无波澜的把目光又收了回去。
虞璁知道,严世藩他不一定能镇得住场子。
嘴炮打的再凶,也不如暴力执/法来的让人信服。
关键还是要考验,严世藩再面对如此大的工程时,是否能够静下心来,足够有条理的把分流再梳理秩序。
眼下国子监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而且书籍的精华版整理都已经提前两个月印出样本,供巡农使背记和四处传播。
在这种情况下,杨慎可以逐渐放手,接手这个新的任务。
如果在杨校长过来之前,严世藩就能把这些事情都导入正轨,那虞璁就可以进一步的确认他的实力。
——但凡□□的人都可以发现,这已经不是个需要露拙的官场了。
你浑水摸鱼,圆滑变通,未必能混上去。
但如果你才德兼备,有明确的过人之处,哪怕只是个黄口小儿,都可以施展抱负。
待那个御医被赶出去之后,虞鹤扭头瞥了眼那比自己矮一头的严世藩,只淡淡点了点头,就开始简单介绍皇帝吩咐下来的任务。
他手里抱着几个簿子,明显是要这些人各自分组以后,听完严世藩的讲解和规定介绍,开始各学科的分类和整理。
严世藩见秩序已经控制了下来,便略一拍巴掌,示意小厮把三车书给拖了进来。
众人目瞪口呆之际,三个小木车就把一摞摞的书悉数都拖了进来。
“这些,是杨慎杨大人编撰时保留的参考书,以及理科全国考试的规定用参考书,劳烦各位大人在开始讨论前,先自行将这些书分类整理,以确保之后编撰目录和分科时,并不会有所遗漏。”
严世藩几乎看书看到快吐血,此刻也把自己的能耐藏着,只平稳道:“若是有偷懒耍滑,敷衍了事着,微臣会每日核查,再如实禀报。”
这小孩儿说话很有分寸啊。虞鹤瞥了眼这小弟弟,心里放松了些许,开始陪他一起做后续的公务。
虞璁这边连着在乾清宫里修养了几日,等折子都批的差不多了,自己的腰也好了大半了。
他其实能感觉到,那些人身攻击和意图教导自己的折子,几乎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想来想去,肯定是自己生病时陆大人发了脾气,把那群腐儒不知怎么威胁了一遍。
其他人再不信任,陆炳的分寸自己还是清晰的。
就连他的爵位,在后世的记载里都是忠诚伯。
“好些了么?”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真是想曹操曹操到。
虞璁抬起头来,笑着道:“你再把地图拿来,陪我好好看一会儿。”
他其实很想去三大营再看看神机营的训练和配置,可在此之前,他要搞清楚一件事——为什么大明打不赢蒙古人。
这个问题,其实可以很想当然的回答。
什么官员腐败、制度糜烂、火器落伍等等,但都太过宽泛。
他要了解的彻底而又周到,才可以从容的开始准备。
哪怕拖到嘉靖十五年,也足够他把该预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中国对于边缘的少数民族区域,在大明朝有个制度,称之为羁縻政策,但这种制度并不能长久的维系,到了最后也只是空挂个虚名。
包括俺答这些鞑子在内,都是明朝的羁縻藩属,但并没有任何做臣子的自觉。
如今的这张地图,与记忆里的那只雄鸡形状截然不同,虞璁看着并不熟悉的标记方式和边界线,还在略有些费力的把这些东西,和自己已有的记忆做一个重合。
首先这蒙古,其实有众多的游牧民族,他们姓氏不同首领不同,只是金朝时被统一了而已。
名字又臭又长肯定记不住,但是皇帝看了一圈,明显发现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原本的蒙古草原,被朱棣完成了一波大的战略安排。
奴儿干都司、兀良哈内附两大藩属国,加上明朝自己的军队,三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众部落隔离,包围住核心位置,逼迫鞑靼本部退至了□□的位置。
虞璁拿着几张新旧地图反复比对,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他能够看到,朱棣当初的战略安排,是十足警惕的在防止蒙古各部势力融合,并且在维.稳的同时持续蚕食东蒙。
但是到了朱瞻基这里,他裁撤了松花江造船厂,消减了给奴儿干都司的经费,同时对各部落之间激烈的兼并视而不见,造成了瓦剌势力的做大。
到了自己这里,想要再回到当初环环相扣,互相制衡的程度,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所以靠外交手段和挑拨离间完成吞并,很难很难。
“走吧,阿彷。”他抬起头来,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想看看神机营军火。”
有关明朝的火器强度,历史学家们纷说不一。
皇帝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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