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佳节刚过,蓝止携姜离仙子夜赴月老府求姻缘的八卦就已传遍了整个仙界。
待字闺中的仙子们听闻此事,除了颇感伤怀之外,对那姜离仙子可是满心的羡慕妒忌恨,而尚未娶妻的仙君们对蓝止同样是满心的羡慕妒忌恨。当然,这其中最恨的就非东陵仙君莫属了,他骑着自家仙兽往紫旭仙境赶去时,愤怒到几乎拔掉了嘲风颈上的两撮金毛。嘲风虽为仙兽,终究活得年岁久了又长伴东陵左右,知晓主人今日心情阴暗得如暴雨将至,只好默默忍痛不敢挣扎。
见东陵仙君怒气冲冲地前来,紫旭仙境外守门的小仙侍还未来得及行礼,就又不见了他的踪影。若不是那硕大的金毛狮子还留在原地打着转,小仙侍几乎以为自己刚刚是看花了眼。
东陵仙君大步流星地闯进忆青阁时,一眼就瞧见蓝止正端坐在书案前执笔习字,一笔一画偏还透着一股子悠然自得,而一身荼白衣裙的姜离就静立在一旁,替他研着墨。
好一幅红袖添香、佳人在侧的画面,光瞧上一眼就让东陵仙君险些喷一口老血出来。
蓝止不曾抬眼就已知来者何人,将笔尖在那烟汐玉砚上匀了匀,神色淡然地问道:“东陵何事来得这样匆忙,好歹也是天庭掌管仙籍的仙君,如此沉不住气,叫小辈们见了岂不笑话?“
姜离见有客来,放了手中的墨碇就欲回避,蓝止却阻拦道:“你二人又不是不相识的,何须这般多礼,仙子还是留下罢。”
东陵本憋了一肚子的话,却无法当着心上人的面说出口,气恼地站在原地几番欲言又止,长吁短叹。蓝止被他搅得静不下心来,只得放了笔,问道:“究竟因何事烦忧,你这要说不说的,倒像个闺阁女子一样扭捏么?”
东陵瞟了一眼对面的姜离,见她眉眼低垂,连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这才磕磕巴巴地问道:“昨日,七夕佳节,你们,听说你们一同去了月老府?“
姜离仙子因一直呆在紫旭仙境甚少出门,故而尚未听闻那流言,也不知东陵所问的“你们“就是指的她与蓝止。蓝止见东陵这样焦灼,思及他以往没少捉弄离鸢,便若无其事地答道:“昨夜正是去了月老府上,区区小事,东陵又何须这样大惊小怪?“
东陵仙君见这二人面色平静得很,只他一人心急如焚,顿觉一股悲凉之意涌上心头,偏偏蓝止又在他心尖尖补上一刀:“既然东陵业已知晓,恰有一事要你帮忙,本上神已择好良辰吉日预备迎娶娇妻,东陵你作为多年好友,还望多费些心帮忙张罗着才是。”
蓝止突如其来的一番话,令东陵与姜离二人俱是一愣,东陵忍不住叫嚷道:“你!你明知我心意,还要我帮你筹备什么婚礼?你这是成心要气死我不成?”
姜离亦觉得不解,近来未见蓝止与哪位女仙有过来往,这一夜之间,怎的忽然就决定要娶妻了?
一心只容得下离鸢上神的他,也是会为另一人而动情的么?她终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上神要迎娶的是哪家的仙子?”
姜离这无心一问,恰似老君的灵丹妙药一般,瞬间治好了东陵的狂躁症,他神情一下子就舒缓下来,笑道:“蓝止呀蓝止,你竟然晃我,真是没想到,你这样正经古板的仙人,居然也会使这种损招?说吧,究竟你要娶的是哪位?昨夜与你同去月老府上的又是哪位?”
蓝止亦笑笑,故意卖个关子:“不消几日便可相见,现在何必急着知晓是谁。”说罢借口有事先行离开,只留东陵与姜离二人在这书阁之中。
东陵其实猜得出,蓝止要娶的女子只会是离鸢一个,他始终不相信离鸢真的灰飞烟灭了,若真如此,蓝止定不会这样沉得住气。东陵自己也是关心则乱,若不是因为牵扯到姜离,他岂会笨到真的相信这流言,只是不知,蓝止将离鸢藏在何处,连他都瞒得这样彻底。
东陵仙君想起自己刚刚那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全叫姜离看了去,不知她心中会作何感想,迟疑了一会终于开口解释道:“刚才,本仙君以为与蓝止同去月老府上的人是仙子你,所以才……”
姜离苦笑一声,答道:“姜离自问从不曾入过上神的眼,上神又怎会那般待我,仙君你怕是想多了!”
东陵到底不忍见她伤心,忙道:“缘分一事不可强求,何必为不爱你的人伤怀。蓝止虽修为高深,却是个木头脑袋,几万年前就认定离鸢是这仙界最好的女子,根本看不到她那一身的缺点,她明明又懒又笨又色,怎比得上姜离你,才情绝艳,若非仙子你甘愿屈身于此,定是整个天界最难得的琴师。”
姜离怔怔望着笔架上蓝止握过的那只笔,轻声叹道:“何必为不爱你的人伤怀,仙君你做到了么?若是你也做不到,如何还来劝慰我?”
东陵叫她问得不知如何作答,若说做到,他今日怎会如此失态,若说做不到,正如姜离所言,他自己都放不下,又哪来的资格劝她放下?
二人一时相顾无言,终各自散去。
凤歌连日来都在校场监督天兵天将操练,这日终于得了空闲,想着已好些日子未见银姬,便打算去趟冥界看看。他连那身练武的装束都未及换下,就脚踩祥云凌风而去,不多时到了那黄泉入口,却见有诸多阴兵把守着,见了他竟纷纷上前阻拦。
凤歌亦知是何故,三界太平的日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不仅冥界,天界何尝不也加强了警戒,故而他也不恼,老实地让阴兵进去通报。
半晌银姬才跟在那阴兵身后出来见他,却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开口就质问道:“殿下不是说过,收了你那凤钗,你我就一刀两断了么,今日何故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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