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遭下山历练,对付起灵兽来颇为手生,卯足了劲将所学全都招呼了出去,刀光剑影错杂在一起,十分好看。但有几招是真的打中了风吼兽,就不好说了。
秋夜白朝山谷瞥了一眼,语气再正经不过:“弟子得留在此处,保护师尊。”
顾雁声是合体期的修士,遇上一只风吼兽,再不济也不需要旁人保护。秋夜白却似不觉得以自己“筑基后期弟子”的身份,说出保护师尊这种话有何不妥,向前跨了一步,半侧着身子挡在宜青面前,做足了保护的姿态。
他转过头来,缓缓眨了眨眼:“无论发生何事,弟子定然会护得师尊周全!”
“呵。”宜青冷笑了一声。
两人正对视时,一道凌厉的剑光刺穿了风吼兽的皮肉。风吼兽仰天长嚎一声,抛下围攻的一众弟子,转头朝两人冲来。
宜青第一反应就是紧盯着秋夜白。这人有故意寻事的前科,清晨才引了他去溪边,这时没准又想演一出戏。
然而秋夜白的眼中也全是错愕,似乎对风吼兽突如其来的举动疑惑不解。他的眼神有一瞬的茫然,随后便是清明,坚定道:“师尊一一”
他霍然转过身,迎上了那只狂奔而来的风吼兽。
风吼兽因为受伤而显得格外狂暴,一身鬃毛在寒风中倒竖,体型看着膨胀了一倍。加之嘶吼狂奔时带起阵阵飞沙走石,一望来势汹汹。
它的鲜血从伤口处急速淌出,沾湿了鬃毛,又滴落在身前的岩石上。暗蓝色的血液还没来得及渗入石缝,前足已猛地踏上岩石,巨大的冲击力将石块碾成了粉末。
143、先别买嗷
吃土作者自救攻略 戚云见他欢喜, 嘴角本也微微上扬, 末了又想到,小皇帝是为了能见到桓殷才笑得那么真心,说到底他还是更信赖他的太傅。
戚云收回手, 漠然点头:“臣送陛下过去。”
桓殷被安置在一处简陋的营帐中,身上的束缚绳索都解去了,伤口简单敷了药,面色看着依旧不好。
宜青跨进帐中,快步走到他面前,阻止他下床问安:“太傅无需多礼。身上的伤可是好些了?”
“老臣无碍。”桓殷朝他身后看了又看, 面上的神色数遍, 压低声音急道,“戚云那逆贼怎的会答应让陛下来见臣?”
宜青道:“戚云他不是逆臣。”
“陛下!”桓殷是最讲究礼法的老臣,此刻却顾不上那许多规矩, 撑着卧榻坐起身, 死死握住宜青的手腕。
“陛下且听老臣一言。戚云从塞北疾奔而来, 救下陛下, 为的是行挟天子之事, 陛下万莫再被他骗了。现下须得想个法子,与汪大人取得联络,好让他带人救出陛下。”
宜青小声劝慰道:“太傅对戚将军的偏见太深了。”
桓殷道:“此非臣一人之见……罢了罢了, 陛下若不信臣,臣多说无益。”
宜青摸着后背替他顺气,柔声道:“朕信太傅, 朕也信戚将军。你们之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好好说清楚了便是。”他没法解释自己对戚云的信任来源于何处,因为他不可能对桓殷说忠肝义胆就是戚云的人设。
“戚将军答应了朕,愿替朕收复帝都,只待他从塞北三城调集兵马,过了秦关……”
桓殷神情一变,厉声道:“秦关?!”
他抓着手腕的指爪用力,勒得宜青的皮肤上泛起了一圈红痕。宜青吃痛地龇牙道:“是呀,从塞北出兵不正要经过秦关么?戚将军还向朕要了份手令,说好给秦关守将看,从秦关借条道。”
“陛下给他了?!”
桓殷的神色愈发严厉,宜青被他瞪得有些不敢出声。宜青避开他的视线,道:“没给。”
桓殷松了口气:“那便好。塞北三城有如布囊,唯有秦关一城堪为收束布囊之口。戚云数年来不敢轻举妄动,正因没有把握过敌过秦关五千重甲。陛下如果答应了他,无异于纵虎出笼,引狼入室。”
宜青讪讪道:“朕……把玉玺给他了。”
桓殷:“……”
桓殷怒而拂袖,挣扎着下床,在宜青身前拜倒,久久地伏地不起,再抬头已是老泪纵横。他怅然颤声道:“陛下怎可糊涂至此……臣……”
宜青见他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心里发慌,弯腰便要扶他起身:“太傅先起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臣,不知还有何话可说。”桓殷含泪道。
宜青替他擦去泪痕,好声劝道:“太傅放宽心。倘若如太傅所言,戚将军真有谋逆之心,朕已落入他手中,想做什么不都由着他?他何苦要骗朕呢?”
桓殷道:“臣如何能知那等乱臣贼子是何居心!”
话虽这么说,桓殷的语气却是软了些许。皇帝所言稚气,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既已深陷塞北军的营帐,做什么都身不由己,戚云即便要他们的项上人头,也不过是吩咐一句的事。
戚云还没对他们动手,就必然还有所求。他们也许还可以趁此机会,逃脱魔掌。
“太傅是为朕,为大周着想,太傅的苦心朕都知道。”宜青想着法儿哄人,把桓殷当作了从前家中胡闹的长辈,顺着对方的心思劝,“先起来,跪着伤身,太傅身上还有伤呢。”
宜青说着双手略一用力,终于把人扶了起来。他扶着桓殷坐下,又亲自沏了杯热茶递上:“朕知道错了,是朕糊涂。太傅消消气。”
桓殷一吹胡子,白发颤颤,摆手道:“臣不敢受用。陛下若还将老臣看作太傅,只消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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