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提出接她娘亲先去南延暂住,她却不肯,准备按五月先前所说的那样,把药材售完之后就暂时关了铺子。他便着人去进药材,好让仁济药铺继续经营下去。
五月先前已经看过娘亲寄给爹爹的信,对此事早就知道了,只是从爹爹那儿得知,与收到他的信,心情到底是不同的。她写了回信,感谢他帮忙进药材,又说她这几日又多了新的病人,肖恩已经背下所有穴位位置,开始学习入针的各种手法,只是他偶尔还会搞错穴位效用,离实际用针还早着呢。
从这日起,五月每隔几天就能收到他的信,她便也隔几日就回信,写得基本都是平平淡淡的内容,好比这几日自己做了什么,都去过哪里,诸如此类的小事。
十一月初,五月收到的信中说,他父亲身体本来康健,这几日已经摆脱了被诬告带来的郁闷,母亲也彻底地恢复了以前的心情。他很快会再来安京,让她不用再寄信去南延了。
五月收到这封信的几日后,冉隽修便抵达安京,还是住在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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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赵尚书与赵夫人请了叶昊天过去。赵尚书与他在狱中相处久了,又感念他的义举,与叶昊天说话已经如同密友般随便无忌,这日却非常郑重地请他坐下,接着便提到了今日请他过来的目的。
原来冉隽修回家后不久,就向父母告知想娶五月之事,得了父母同意。现在则由赵尚书夫妇为媒,代他身在南延的父母,向叶昊天提亲。
叶昊天颇为吃惊,他这段时间旁敲侧击过五月,她却总是否认自己喜欢冉隽修,他做爹的与女儿谈论这些事到底有些尴尬,就不好多问。冉隽修回南延之后不久就再来安京,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了。但即使隐约有些感觉,他却没想到冉家会这么快就认可了这门亲事,还等不及他们回到瑞平,这就托赵尚书与赵夫人做起媒来了。
叶昊天虽然吃惊,但对此事本来就不是一点都没有心理准备,当下就道:“并非昊天不领情,而是冉家世代为官,家底殷厚,昊天一介平民,不敢高攀。”
冉绍峻自己虽然辞了官,他的另外两个兄弟却都在外省为官,且冉家长子亦考取了功名,成为官员是迟早的事。
不过,高攀不起固然是他顾虑的因素,却不是他拒绝的主要原因。冉隽修的心疾他最清楚,若是嫁了他,五月就和守活寡无异,就算现在两情相悦,她不在意此事。日后随着她昭华渐逝,却膝下孤寂,没有子女可依靠,她终究是要后悔的。
更何况他们冉家上下除了冉隽修以外,没有一个人见过五月,最多是从赵夫人这里侧面了解,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同意了这场婚事。冉隽修若无这心疾,冉家如何肯娶平民出身的五月做儿媳?
这个事实让他心中不豫,他的女儿虽然既不是大家闺秀,亦不是国色天香,却是他最珍爱之人,此生他惟愿她幸福,不求攀富附贵,但求平安喜乐。
赵尚书夫妇劝了半天,见叶昊天不肯松口,也知此事难为了。叶昊天虽然没有明说,他们也猜得到他拒绝的缘由。
赵夫人虽早知隽修的心疾,毕竟与冉家交情深厚,隽修自小她看着长大,心里就是把他当自己儿子一般的。比起最近才收的干女儿五月,她的心确是偏向隽修更多一些的。她心疼隽修,以他的病,这辈子在婚事上怕是不能如意了,好不容易见他喜欢上一个女子,而五月也对隽修有意,便从一开始就极力撮合。
她想的是,五月毕竟出身平民,若是嫁给隽修,虽然于房事上有憾,但在其他方面冉家绝对不会亏待了她的。他们两个,一个出身低,一个身子不好,如此两下里一扯,也算是登对的婚事了。
但婚姻大事向来由父母做主,叶昊天若是一定不肯,他们也没有法子。赵夫人心中却还不肯放弃,想着过几日再想想其他法子,总要促成这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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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昊天回到住处,心中始终放不下这件事,做什么都心神不定,一等五月回到尚书府,他便找了她过来说话。
见了五月笑吟吟地神情,他心中不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想来想去说了句废话:“今日又是冉公子陪你出去的?”
“嗯,是啊。爹,你找我有什么事?”
五月本来想冉隽修前日刚到安京,路途疲惫还是多休息几日更好,今早出门时没有叫他,只找了竹笔陪着。谁想她上车后却见他已经坐在了马车里等着她。他脸上虽然还是淡淡的,但那对长长的眸子却微弯着,带着几分笑意瞧着她。
她其实觉得很高兴,却嗔道:“你一路过来坐了十几天的马车了,怎么不休息休息呢?”
冉隽修挑眉道:“在府里也无事可做,陪你就当解闷了。”
五月“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心里却是喜悦的。
叶昊天见五月答了自己一句后,脸上浮起微笑,目光看着某处,却没有真的看见那样物事,不知在想什么,不由暗暗心惊。他轻咳一声打断她的思绪后道:“今日赵尚书赵夫人找我,他们向我提亲了。”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是为冉公子做媒。”
五月吃惊地问道:“提亲?!”接着她听到叶昊天后面补充的半句,脸就迅速红了起来。
她回府才与冉隽修分开,听到爹爹找自己就直接过来了。
他今日似乎心情很好,时时瞧着她笑,她原本以为是因为他俩好久没见了,谁知他是因为知道今日赵尚书会向爹爹提亲,才会笑得这么怪。太可恨了!整整一天这别扭鬼都瞒着她,完全没提过这事。
“我拒绝了。”叶昊天把她羞喜神情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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