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
威克汉姆的眼睛落在小姐身上不肯离开,也不知是为了通过她缅怀某位可敬的老人,还是因为有人共同分担难以名状的悲伤往事感到欣慰。
这段对话出口后,先前还在心底暗暗揣摩二者关系的姑娘们全都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即便是不情不愿的莉迪亚也被姐姐强拉着和柯林斯夫人走在一起。
宋辞并没注意到这种立竿见影的变化,如今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一件事上,那就是尽量在这个本该悲伤的时刻咬紧嘴角,以免自己忍不住发出惊人的笑声。
无辜的小姐会有这种反应当然不是因为那场葬礼,哪怕当时才刚刚投身,她也不会对别人的痛苦视而不见。
真正让宋辞觉得好笑的是威克汉姆那句发自内心的恭维,倘若有人说她现在多美多漂亮,她还愿意欣然接受。
可要提起五年前的原主,宋辞就难免会想起那具苍白瘦弱的身体和涂了碘酒似的可怕病容。
要知道当初德·波尔母女大老远奔波至彭伯利参加葬礼的时候,心力交瘁的雷诺兹老奶奶都差点以为自己还得悄悄在暗地里多准备一副棺材呢。
至于让威克汉姆记忆犹新的衣饰就更可笑了,虽然只参加过一次葬礼,可初来乍到的小姐还真没看到现场出现过第二种颜色。
“金钱的魅力确实无人可挡啊。”
默默自嘲过后,宋辞对几度回头张望的柯林斯太太眨眨眼,朝身边默不作声的军官问道:“您既然是老达西先生的教子,为什么没有留在德比郡?我觉得那位老绅士要是还在人间,一定会希望您生活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说起来还真是一言难尽。”
威克汉姆又露出了伤心和忧郁的神色,“确切的说,其中出现了一点小失误,所以我才离开故乡来到麦里屯。”
他的侧脸看上去比正面还要漂亮,黑亮的眼睛闪动着水光,再多一点就要顺着长长的睫毛滴出来了。
宋辞见他无意再谈,只能由衷佩服这位先生讲故事的手段实在高超,总爱把人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两个人又静静地走了一段路,直到犯了倔脾气的莉迪亚再也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女人霸占红制服,这才解救了小姐快要长出青苔的嘴巴。
稍待一行人的注意力都转到街边的商铺时,宋辞也从其中一间糖果店买了点软糖分给赖在周围不肯走的小孩子,只留下了用来包装的旧书页好给喜欢花鸟的姜金生太太多提供一个素材。
“这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柯林斯太太凑过来看了看那张画着小鸟图案的书页,“等你下次再到这条街上来的时候,准会有更多的小孩子跟你讨要吃的。他们的小脑袋可不比大人转得慢。”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
冲着在莉迪亚的纠缠下疲于应付的红制服扬起下巴,宋辞意有所指地说道:“要知道我宁可对着坦诚的孩子,也不愿面对那些两面派。”
“这个世界上多是些道貌岸然的人。”
柯林斯太太的话则像极了牧师夫人,“倘若上帝肯收回赐予他们的无往不胜的利器,或许还能少几个为此受苦的人。”
宋辞知道身边这个拥有聪慧头脑的朋友最吃亏的地方就在于缺少一副好相貌,所以也不奇怪她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倒是曾经跟威克汉姆产生过交集的伊丽莎白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她好像既不痛恨前者的背叛也不反对他和家中小妹来往。
“或者聪明的伊丽莎白早就领悟到,凭借莉迪亚那点微薄的嫁妆是不可能打动军官先生金子般坚硬的心,这才任由她自讨苦吃好长个教训。”
大致猜测了一番班内特姐妹的心理活动,对那些漂亮帽子和布料不感兴趣的宋辞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小镇的居民身上,试图从街上的行人中找出一两个曾经在舞会中见过的熟面孔。
就这样一面寒暄一面闲逛了几个小时,仓促出门的小姐终于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
好心的吉英在听到同伴因为饥饿发出的腹鸣声后,立刻建议大家一起到菲利普太太家歇歇脚。
这条提议得到了莉迪亚和威克汉姆的一致赞成,此时的随行人员中还多了位半路加入的军官、曾经在卢卡斯家和班内特姐妹跳舞的丹尼。
盛情难却,正当宋辞左右为难之际,一道熟悉的吆喝声从街角慢慢转了过来。
伴着车轱辘声渐渐靠近的还有两位骑着骏马的绅士,尼日斐花园的主人和客人。
“达西先生!”
在今天以前,宋辞从没觉得见到那张冷峻的面孔是这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你是来接我的吗?”
“不是。”
达西先生顿了顿,“是宾利听说你和班内特小姐相约出游,想要邀请你们去尼日斐共进下午茶。”
“尼日斐?上帝!”
莉迪亚兴冲冲地跑到前面,“吉英,这下我们不用去菲利普太太家了!如果不是你非要回家参加舞会,想必妈妈早就带着我去尼日斐看你了!”
她又仰头看向一脸傻笑的宾利先生,“别以为光用一顿下午茶就能搪塞我,您可别忘了舞会的事!”
“我绝不会忘记的。”
宾利先生迫不及待的走到吉英面前,“事实上,我正准备利用下午茶时间来和令姐商量一下召开舞会的日期。”
“太好了!”
莉迪亚一想到盛大的舞会,立刻就拉着浑身僵硬的军官蹦跶起来,“威克汉姆,那晚你一定要和我跳前两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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