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庆县衙后宅主院一处清净的厢房, 暂住于此的梁秋月正手把手的教导县太爷正妻冯氏的陪嫁嬷嬷制作洗衣皂的流程。
“寻常百姓家用的话只在凝结后切块贩卖即可, 若是夫人想要为相熟的人家送上几块当节礼, 也可在其中添加些香料或是用雕花模型弄出些精巧的样式。”
梁秋月擦干净手上的油脂时无意间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买卖文书和几锭银子, 心中便是一痛。
那么精巧绝伦的方子愣是被这黑了心肝的冯氏用二百两银子买走了, 这简直等同于用跳楼价换了一座金山。
她心里也憋气的很,可谁让这时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好在自己手里还掌握着最要紧的香皂香水方子, 日后凭借孟大哥的身份也不怕护不住生意。
“且让这冯氏先得意一阵!”
面上带笑心中发苦的梁秋月暗暗立誓道:“早晚有一天, 我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夺回来!”
另一头, 轻轻摁了摁木盒里渐渐凝结的油脂块, 满身珠光宝气的冯氏朝心腹老嬷嬷问道:“都记住了?”
“夫人放心!”
老嬷嬷看了眼心有不甘的梁秋月,“只要小娘子不是戏耍我们,老奴保证这盒子皂角只会比您想的还好!”
“我倒觉得孟娘子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否则也不会想出这么奇妙的方子。”
冯氏仔细地用帕子擦掉染着漂亮蔻丹的指甲上沾污的碎料,“聪明人自然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况且这梁家村距离县城也没多远, 日后嬷嬷要是有哪处不凑手的,派个人把孟娘子接来不就好了。”
若这梁氏秋月是个知足识趣的,随手打发她几两银子又何妨;若她不知好歹非要拧着来, 届时随便按上个罪名把人卖到奴籍又有身契在手,在这丰庆县治下还怕她翻出天去?
心中这样想着, 冯氏嘴角的笑容也变得分外真诚,“嬷嬷,待会儿送客的时候去我的库房挑几匹鲜亮的料子给孟家娘子做新衣裳穿,也免得日后在府里来往让人低瞧了她。”
老嬷嬷正要搭话, 打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年岁不大的小丫头,“不好了!夫人,老爷在前面晕过去了!”
“你说什么?!”
冯氏一惊猛地站起身,“晌午的时候老爷还说要去书房歇息一觉,好端端的怎么就昏了?”
再想到前院里妖妖娆娆的几个大丫鬟,她不由阴着脸问道:“老爷是一个人昏的还是有人伺候的?!”
要让她知道哪个贱人敢背着自己爬床毁了老爷的身子,非得把那个狐妖转世的娼妇卖到勾栏院不可!
小丫头不敢隐瞒,连忙快嘴回复道:“老爷是一个人昏在书房里的,就在刚刚守门的小厮怕误了上衙的时辰过去通报,这才发现老爷跟水里捞出来似的躺在地上!”
“这些不会伺候人的狗奴才!”
好容易松下提着的一口气,冯氏的脸上随即露出了焦急的模样,“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救治老爷啊!”
错眼间口里吩咐不停的夫人和老嬷嬷就像脚下生风似的冲出了院子,呆站在厢房里的梁秋月只能收拢了桌子上的东西,对守在门口的丫鬟央求道:“这位姐姐,方才你也听见夫人说过要送我出府的。如今大老爷病着估计她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我,不如让我自行离开吧。”
“这……”
冯氏院子里的丫鬟是她从娘家精挑细选带来的,全都是长相平平让大老爷一见就生不起歪心的老实姑娘,“夫人虽是说过,可奴婢实在不敢擅自做主。要不娘子稍待片刻,等我去问过嬷嬷再来答你。”
“也好,有劳姐姐。”
梁秋月闻言一窒,只得转头回到厢房等消息。
心中有气手头无聊,她便捡起桌子上的蜜饯果脯当做贪婪无耻的冯氏狠狠咬上一口,“有眼不识金镶玉!我让你吃!我让你贪!”
就这样吃一句念一句,等她把盘子里那些又甜又腻的果脯都吞进了肚子,急忙跑去问话的看门丫鬟也赶了回来。
那丫鬟一面擦汗一面重复着听来的指示,“嬷嬷说了先让娘子家去,过些日子皂角成型了再找你来细谈。”
梁秋月嘴上答应的痛快,心里却想着不过是一锤子买卖还有什么可谈的,难道冯氏还指望从她这里再挖一座金矿?想得也太美了些。
有夫人身边的丫鬟带路,梁秋月没费多少口舌就从县衙内宅平安走了出来。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梁秋月十分谨慎地避开那些目测就不像好人的平头百姓,打算转到前面去探探冯氏是否依约连孟大哥也免去了责罚。
结果还不等她开口问人,就看见两天没见的相公平安无恙的坐在自家驴车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自己。
“孟大哥!”
梁秋月心中一喜,立刻如同乳燕归巢似的投入男人的怀抱,“我好担心你啊!”
孟铁柱单手环住小娇妻,还不等说话先让来人身前的硬物硌得胸口一疼,“你怀里藏得什么东西?”
“你说这个?”
意识到自己好像过于莽撞了,梁秋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献宝一样捧出四锭银子,“孟大哥你看,这是我从县太爷夫人那赚来的,足足二百两呢!”
她笑语嫣然地把银子放在丈夫的大手里,“我把早先琢磨出来的一个方子卖给了夫人,她才答应替你我说项。我原还嫌弃她太过黑心,现在一看见你好生生的站在这里又觉得不那么生气了。”
“秋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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