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的面孔时就深深的明白了,很多事情早已在悄然之间发生了改变。
陆小凤握住了他的手,“我觉得你只要还给花世伯一个完完整整的儿子就是最好的事。”
“对,你说的没错。”
花满楼忽然笑了,“是时候去见父亲和哥哥们了。”
三个人往外走了几步,陆小凤停下来对抱剑而立的西门吹雪问道:“你不走?”
“走。”
西门吹雪答道:“我也是时候回万梅山庄了。”
十年之约转瞬即到,不论输赢,他都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这一战。
西门吹雪走了,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
一身白衣一匹快马,就这样消失在了陆小凤三人的视线中。
宋辞忽然有些敬佩他。
除了手中的剑,西门吹雪的脑海中仿佛从没思考过别的东西,只这一样就占据了他的全部意识。
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加起来在他心里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或许也只有这样纯粹的人才配得上那身如雪白衣。
听到越来越近的喧哗声,宋辞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我也该走了。”
“你也要走?”
陆小凤奇道:“宫主既然肯随船上岸为何不去桃花堡小住几日,相信花世伯一定会好好招待你。”
宋辞笑道:“之前随行,是因为丫鬟本该陪在少爷身边。”
“现在又有何不同?”陆小凤再问。
宋辞俏皮答道:“如今少爷阖家团聚,丫鬟也该功成身退了。不过我想既然花公子会与父兄同返桃花堡,应该不介意将小楼借我一用吧?”
反正她在陆地也没有固定住所,倒不如去那栋百花楼歇歇脚。
花满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百花楼的大门永远都是敞开的,尤其是对着朋友。”
“你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可我们才认识不过月余。”宋辞惊讶道。
花满楼轻笑道:“友情不是靠时间衡量的,那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含蓄又美好。再理智的人也无法真正为朋友两个字做一个明确的定论。可很多时候往往在你第一眼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就会觉得,他一定会是你的朋友。”
这种感觉并不会像爱情那样浓烈而炙热,恍若海浪拂过细沙般轻柔,却是一种无言的牵绊。
“你说得很对。”
宋辞忽然间笑得很开心,“阿辞,我叫阿辞。一个永远都在最后离开的人。”
花满楼也笑,“在下花满楼。一个有朋友有鲜花就会活得很开心的人。”
陆小凤在一旁煞风景地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那我能不能提个建议?”
司空摘星冷笑,“你想换掉那两条白眉毛?”
陆小凤点头,“看来花满楼说的没错,你这个贼猴子果然比我肚子里的虫还要了解我。”
司空摘星还在冷笑,“我劝你别那样做,有白眉毛的陆小凤总比秃毛凤凰好看些。”
眼见花家众人已经找上跳板,轻松翻过船沿的宋辞在遁走之前扬声道:“如果有人想要做回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就来百花楼找我!”
急身追至的司空摘星只将将落后一步却连半点浪花都没看见,“她回到海里了?”
“不,她在百花楼。”花满楼笃定地说道。
司空摘星不可置信,“难道你在这里打通了一条通向百花楼的隧道?”
花满楼摇摇头,轻叹道:“不是我打通了地底隧道,而是海中仙悟出了天地之道。”
否则她不会那样哀伤的微笑,为那些生命中逝去的人。
此时,在别人口中悟出了天地之道的宋辞已经换了个装扮出现在了百花楼外的长街上。
在这二十年间,借着搜寻秘籍之便她已经尝遍了世界各地的美食,哪怕远在大洋彼岸的野生蜂巢也没能躲过她堪比老饕的敏锐嗅觉。
可不管尝过多少美味她都会被街边毫不起眼的小摊位吸引住,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小手在拉扯她的衣角,柔柔哀求道:“再吃一点吧,只尝一下就好。”
每当这种时候宋辞都会遵循心中的愿望,逐个扫荡那些足够普通人撑破肚肠的小食。
或许会有自命清高的路人暗自不屑,可她却觉得这没什么可丢人的。
从宋辞决定要与原主祸福与共、同心同德开始,她就觉得只要能满足对方的临终愿望怎么做都不为过,更何况只是眼前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以当她抱着满怀的食物踏进百花楼时,天边的晚霞也只剩下了一抹浅浅的余晖。
小楼里静悄悄的。
离开了主人,这里剩下的不只是黑暗,还有无边的孤寂。
宋辞轻轻踏上楼梯,学着那位只能在心底无数次回味生命中出现过的妍丽色彩的主人那样坐在椅子上,感受着晚风幽幽萦绕在身边的滋味。
半晌之后,她忽然发现值得自己敬佩的人又多了一个。
花满楼真的是天生爱笑吗,宋辞并不这样认为。
一个七岁的孩子在失明以后能够如此坚强乐观的活到今天,又何尝不是命运赋予他的苦难造就而成。
有人在背后非议,他笑着坚强;父母为此伤心自责,他笑着安慰。
没人知道学习做一个行动自如的瞎子有多难,因为唯一知道的那个人也会笑着掩饰伤口。
宋辞长叹一声,用竖笛驱使着一群白鸽飞去了桃花堡方向,希望能通过它们为今晚的喜宴添点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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