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独自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泪水已被风干,她面无表情,更漫无目的,就那样走着,身形单薄而落寞,让人瞧之心疼不已。
原来她第二次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她依然欠着李卓,可他居然不等着自己对他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蓦然,街角一张画像吸引住了她的目光,那分明是自己的画像,旁边写着的字,她大多看不懂,却看懂了关键的两个字,那就是“奸细”,她的双眼蓦然亮了。
原来如此,李卓被人陷害的原因就是她,她当初是被人当做敌国奸细抓到李卓面前的,这件事定是有知情之人透漏了出去,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挑唆,随便拿出一些证据,就足以令皇帝起疑心了,若是再趁着李卓不在,安排一个人在府里,作为人证,李卓当真是有口难辩了。
“呵!”叶凡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哭还是笑,看来唐舒然始终都是在利用自己,这一路上的守护,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救过他,良心未泯罢了!
她捂着嘴,笑得不能自已,笑着笑着,笑得蹲在了地上,泪水吧嗒吧嗒地滴在地上,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
“唉,真是可惜啊,好好的将军府,就那么被抄家了,所有人十日之后就要被问斩了。”
“对啊,那个女奸细真可恶!若不是她勾引少将军,少将军一家又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呸!”另一人朝着那画像啐了一口。
抄家?问斩?叶凡蓦然擦干了所有的泪水,她已经对不起李卓了,她不能让他的家人出任何事,既然他们说自己是风桦国奸细,那么就用她的命,去换那些人的命,或许她的债本就该如此来还。
一念及此,她当真笑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帝都云城。
皇宫大殿之上,朱启明端坐着,双目深不见底,他望着脚下匍匐着的人,叹息着摇了摇头。
“老将军,非是朕不肯开恩,此次李卓通敌之罪,罪证确凿,就是朕有意想偏袒,也没办法。”朱启明叹息,一副惋惜的模样。
“逆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老臣不敢求皇上开恩,只求皇上看在老臣祖上世代忠心耿耿的份上,留他一条性命。”李燮不停地磕头,额头上已经血肉模糊,他似乎苍老了很多,头发也全白了。
“唉!罢了罢了,这孩子朕也是看着长大的,如何能狠心杀了他?”朱启明宽厚地一笑,亲手将李燮扶了起来,“若是这次他能得胜归朝,朕就将他贬为平民,从此以后不得再回云城。”
“多谢皇上恩典,老臣……老臣……”李燮喉头哽咽,竟一时说不上来话。
“好了,回去吧。”朱启明的眸中有一丝精芒闪过,继而又恢复了平和的笑意,“来人,将老将军好好的送回去。”
李燮颤巍巍地一步步挪到了大殿门口,仿佛一身的力气都使完了。
“皇上,边关急报。”一个侍卫疾步走了进来。
刚要迈出门槛的李燮,收回了自己的脚。
“念。”朱启明的目光,落在李燮的身上,唇角微微上扬。
“少将军带的五万大军,已全军覆没。”
“啪!”李燮手中的拐杖掉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门口的一众侍卫七手八脚地将他抬了起来。
“送回去吧。”朱启明的面色已经变得冷漠,眸色冷厉如刀。
那些侍卫得令,抬着李燮走了,空留下大殿阶前殷红刺目的鲜血,若一朵朵摇曳生姿的彼岸花,微风吹过,有淡淡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朱启明闭上眼,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气,仿佛迷醉其中般,一副享受的模样。
“皇上。”大殿一角,蓦然冒出来一个黑影。
“去,将消息散布出去。”朱启明蓦然笑了,笑容是那样诡异。
“是!”那黑影得令离去。
老将军府。
李燮昨日血溅皇宫,回来之后就一直昏迷着,薛氏一直陪侍在侧,不由地暗暗垂泪。
皇帝特意派了荣太医给李燮诊病,荣太医给开了方子,说是若能扛过去就没什么事,可若是抗不过去,那就……
听了这话的薛氏,险些哭晕过去。
“夫人。”李燮缓缓睁开眼,拉过薛氏的手,“苦了你了。”
“老爷,快别这么说,卓儿这孩子命苦,年纪轻轻就……”薛氏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都是我这后娘没当好,他日到了那边,如何有面目去见姐姐?”
“他一直恨着我,也从未拿你当过母亲,难得你宽容。”李燮硬挤出了一个笑容。
“他恨我们,总比知道真相要好,那孩子重感情,若是知道姐姐她是……”薛氏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蓦然闭了嘴,重重地叹息。
李燮微微闭目,两行浑浊的眼泪滑落,打湿了枕头。
在床上了养了几日,李燮逐渐能下床了。这日,他坐在院中,望着一旁大树下放着的一个木马出神,仿佛看到那木马上坐着一个可爱的孩子,旁边一个美艳的少妇望着他在笑,那样美好的画面,此生不再有,他再次老泪纵横。
“老爷,怎么不在屋里躺着?”薛氏走了过来,端过丫环手中的药,轻轻吹了吹,“来,把药喝了。”
李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接过药,一口喝完。
“老将军!”府里的侍卫统领王福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单膝跪地,“老将军,末将有要事回禀。”
李燮将碗递给了薛氏,薛氏带着丫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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