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了这么些年,若说沉月浓是丝毫未变,那沉桓便可称之为老谋深算。
当年她离开之前,只觉得自己这个表哥是个十分沉稳的人,实时谨记自己是当朝太子,一国储君。而如今,这一餐饭下来,沉桓与沉萧守之间的对话却让沉以北感觉到了步步为营。
“北儿从前可是十分爱说话的,怎得如今回来,反而成了个闷罐子。”许是一直未听沉以北说话,沉桓手中拿了个桔子,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沉以北将手中一直把玩着的桔子放回盘里头,道:“太子表哥,你们说的话我又听不明白,自然不好随便开口嘛。你要是今日跟我说说,我走这几年七舅舅闹了什么玩笑出来,我到是很乐意口若悬河的。”
沉桓耸了耸肩,差点没忍住笑。
“你跟七王叔八年未见,怎么还是这么能闹腾,像对冤家。”他笑着指了指沉以北,又道:“可惜你俩这辈分不对,不然成了一家人,肯定更加有趣。”
“我们现在也是一家人啊。”沉以北脱口而出,又道:“太子表哥怎么不说小时候我一入宫就找呢?”
刚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
前头那句到是没什么,这后头一句,她到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如今这个太子妃是宁川尹氏一族的嫡系女子,她兄长不过而立之年,便是太子少师,想来她也是有些谋略的。
应当,不会乱想罢?
本来就是幼时几个小孩子随意打闹,沉桓虽大她四岁却虽然不嫌弃她烦,愿意带着她,沉以北自然是喜欢去寻他的。
只是,不知她会作何想法。
沉以北想要解释一二,却又觉得突兀,怕她以为此地无银三百两,便只好假意端着茶盏饮茶。
沉桓到底是聪明的,见她面上闪过些尴尬神色,忙道:“你来寻我,不过也就是想让我同你一道儿捉弄下王叔罢了。”
沉以北见他已替自己解了围,便顺杆而下。
“那北儿那时候年幼嘛,不找几个帮手,怎么对付七舅舅?”
语罢,堂中数人纷纷发笑。
堂下几人又聊了会儿,皇帝皇后便要休息了,沉以北自是借机告退。
本来皇后是要留下她的,她推辞了良久,最后以【在宫中不方便欺负七舅舅】为由,到是脱了身。
帝后要休息,太子夫妇二人便也告辞,沉桓让太子妃先行回宫,说是要送送沉以北,二人便一同往宫外走着。
一路上,沉桓都未曾开口。
她想,许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也许,他也在在烦恼现在的沉以北一家子是站在哪一边的吧?
“太子表哥,前头就要出宫了,你也不必送了,让小七给你掌着灯回去吧,免得表嫂等急了。”沉以北说完便是要走的模样,不料身后沉桓将她拉住,一脸欲说还休。
小七跟着沉桓许多年,自也是明白道理的,将灯笼递给了沉桓便退到了远处。
沉以北:“太子表哥有话要说?”
沉桓:“姑姑跟姑父还好吗?”
她面上笑了笑,脚上大红金丝蝴蝶绣的马靴踢了踢青金石砖。“他们越老越没个正形,天天在我面前你侬我侬,从早上酸到晚上,也不怕酸掉了牙。”
“那你呢?”
“我很好啊,你不是看到了嘛?”
沉以北其实是想把话挑破了说的,毕竟儿时兄妹,现在说话都变得如此小心,且字字斟酌,非世人所乐见。
然而,话到嘴边她还是收住了,她可以不顾自己,但也需要考虑到一家子人的安危。
“表哥若是没什么事,北儿就先走了。”说罢,她凑过去附耳道:“我把猫放在月浓姐那儿了,去晚了我怕打扰月浓姐休息。”说完,还蹙了蹙眉,一副你懂的表情。
“天黑,路上小心些。”
沉桓到底是放过她了,她离开宫,忽然觉得空气都好了不少,大约是心底的石头落下了,让她安然几分。
沉月浓的浓园在城北,而沉以北现在去跑到了城南小巷。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跟踪,一个纵身跳上墙头,翻身入了内。
沉慕的王府她很熟,而今夜明显便是沉慕已经吩咐过了,一路上都她都出入自由,未见侍卫。
走到沉慕书房前,她提脚踹开了房门。
“啧,你文雅一点行不行?脚是给你走路的,不是让你踹门的。”打开门就正好对着一张圆台,沉慕就坐在上位,饮着茶盯着沉以北。
“没办法。”沉以北摊了摊手,道:“小时候这么对你习惯了。”说罢她就入了内,用脚又把门给踹上。
“开关都用脚,你的手是拿来做什么的?”
“拿剑的。”沉以北回答的义正言辞。
一直坐在一旁的武棣之给她斟了杯茶递上去,她便接了过来,坐到了沉慕的右手旁。
“说吧,喊我过来有什么事。”沉以北放下茶盏,扭了扭脖子。“这宫里头待久了肯定是要疯的,就这一晚上的工夫我陪着他们做戏做了这么久,累死了。”
沉慕:“见到你的表嫂了?”
“嗯。”沉以北将头枕在圆台上,道:“长得还是挺漂亮的。”
“你就只顾着看人家漂亮不漂亮了?真是肤浅。”沉慕很是嫌弃,沉以北居然只看到了她的容貌,而未有旁的?“她可是尹家的人,你当尹家的人好对付?”
“舅舅,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你会对一个容貌丑陋的姑娘多做交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