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抬眸去看赵老师,依旧盯着杯中那一小片绿叶,笑道:“您什么时候还关心起来八卦了?”
“你当我愿意?”赵老师说,然后指了指桌上的手机,“媒体时代。信息就和人们每天处理的垃圾一样,一大堆,没完没了。”
“您这个比喻倒是新鲜,也够讽刺。”我说。
赵老师稍稍叹口气,然后压低了一些声音,问我:“你出的这些事,他可有怪你?”
我摇了摇头。
出事至今,沈容与从来没有怪过我一句,就连那次在浴室掐着我的脖子,也是为了演戏给刘婶看而已。
他不怪我,还护着我,让我笑,让我哭。
我现在有点儿觉得我这段时间的笑容和眼泪差不多是我两三年的容量了。
“他为什么不怪你?”赵老师又问。
我依旧摇了摇头。
关于这一点,我不是沈容与本人,全部的缘由,我不知道。
赵老师沉默了一会儿,抬手将小壶里的水又加热了一番,叹息道:“这男女之事啊,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我瞧着你这些新闻啊,就担心一点,那就是有朝一日,要是信你的人也厌了,烦了,你该怎么办?”
握着茶杯的手一紧,我皱起了眉头。
“丫头,你记住,这个世界谁没了谁,都能照旧活着。什么梁山伯祝英台,朱丽叶罗密欧,那都是死了的人,做不了数的。”赵老师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扣了两下桌面,“他们要都是活着,没准儿也分道扬镳,谁又能说守着彼此过一辈子呢?”
我抬头看着赵老师,觉得他的这一番话听起来是再明白不过,可是想要全部明白,我的阅历似乎还远远不够。
酝酿了片刻,我忍不住说:“老师,我心里很乱。”
赵老师没说话,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就和我每次要上场表演之前一样。
可这次却不管用了,我仍旧眉头紧锁,脑海里不停的交织着聂宸远在医院的样子,还有沈容与刚才那寂寥的背影……
“不要逼自己。”赵老师说,冲着我笑笑,“有时候,当我们缺少动力时,确实该逼自己一把。可当你已经混乱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就沉一沉,沉到你的本能告诉你怎么去做。”
“本能告诉我怎么去做?”我反问道。
赵老师点头,拍拍我的手站了起来,“情情爱爱,不就是这样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挨着的那个靠的是本能,打的那个就不是吗?”
他这话有些像自言自语,并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音量变得只能他一个人听到,之后,他就仿佛是沉浸在某种思绪中难以自拔。
我看着他背着手走回了房间,心里还是得不到答案。
……
转日清晨,我早早的就醒了。
赵老师已经开始在院子里打太极,而沈容与从外面买来了豆浆油条,此刻正在那里为大家倒豆浆。
“早。”我说了一声。
沈容与点头,回了一声“早”。
他主动去院子里把赵老师叫了进来,然后我们三个人便围坐在一起吃早餐,气氛略显低沉,但倒也不失为另一种安静。
“丫头,过段时间福利院那边有个小联欢,记得叫上言安。”赵老师忽然说。
我点点头,说道:“我会尽量给他安排出来空余的时间,但是他接了部新戏,我也不能保证他一定有时间。”
赵老师“嗯”了一声,算是理解。
对话刚结束没几秒,沈容与又突然说:“事务所每年都会给一些小学或者幼儿园捐款,福利院这边却始终是个空白。老师不如给搭个线,我也想略尽一点绵力。”
赵老师一听,立刻点头微笑,说:“容与,这是好事。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多做一些善事是好的。不过说到搭线,这个恐怕要问言安了。”
沈容与听到这话,大概是没有想到,便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我。
关于霍言安的过去,我一直守口如瓶,谁也没有说过。
对于沈容与,我并不害怕他知道了以后,会戴着有色眼镜或者过于悲悯的情绪去面对霍言安,只是考虑到霍言安的敏感和脆弱,我不能轻易开口。
犹豫了一下,我对沈容与说:“我回来和你说。放心,捐钱的事肯定不忘。”
沈容与点头,没再说话。
而后,我们三人用完了早餐,我和沈容与也向赵老师告辞。
一上车,沈容与就问我要不要回臻玉园。
我解除了手机上飞行模式的,刚想和沈容与说我得回一趟梦星,邵晓珍的电话就顶着打了进来。
“晓珍,有事吗?”
“学姐!”邵晓珍大吼了一声,“你这是去哪了啊?一晚上不接电话!简直担心死人了!”
我不想当着沈容与的面过于表现我的烦躁,于是也没和邵晓珍解释什么,只是道:“我没事,你放心。这么着急找我,你有事吗?”
“哎呀,是学长一直找你,打不通你的电话才打到了我这里来。我一想他的那个病怪反复的,总是不要着急才好,就帮着他给你打电话,没想到……”
邵晓珍说话嗓门大,我想沈容与肯定是听见了。
我用余光看着沈容与,就见他面无表情,目光平淡的直视着前方,然后发动了车子。
“学姐,你有没有听我说啊?”邵晓珍又提高了音量,“学长估计一宿没睡,一直等着你,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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