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娥不是多机警的人, 本着多说多错、少说无错的精神, 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绿娥姑姑,太后娘娘在何处呢?你刚才不是说太后娘娘在房中睡着了吗?这空荡荡的,难不成娘娘还有心情跟杂家玩捉迷藏?”
绿娥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场景实在是没什么可说,难不成说小姐去如厕了?这理由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反正她就是非暴力不合作,并且想用暴力把这些人请出去。
要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小姐穿着一身夜行衣从窗户翻进来,绿娥已经不敢往下想了,给她十张嘴二十个脑子她都说不清。
她此刻非常怀念被雍文帝下令留在宫中的大丫二丫, 一个人力量实在是太小了。她还没能成功把这堆人请出去, 钱勉那恼人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绿娥姑姑,既然你不说话,杂家就当你默认了自己弄丢了太后, 那就只能请你去牢里做做客了。来人啊!给我把她绑了!”
“谁敢动哀家的宫女。”
舒兰穿着一身完整华丽的太后装束,用尽全力推开门,发出巨大的声响。院中的喧嚣顷刻之间就不复存在。
她一步一步向前走, 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中十分清晰, 一声一声扰乱了钱勉的思维。
“钱公公, 哀家只不过是去杨平县令那里做了个客,你怎么就要把哀家最喜欢的宫女下了大牢?”
钱勉看着在舒兰身后跟进来的杨平县令,勉强笑了一声:“哈哈, 都是误会,这边乱得很,杂家也是担心太后娘娘遇到什么不测。这不,一时心急,绿娥姑姑又半天不开口,才出此下策。”
杨平很有眼力的搬来了把椅子,舒兰往那一坐,谁是主子谁是仆人再明显不过。
“哀家的宫女比较木讷胆小,钱公公这粉白的脸,在夜色中难免吓到了她,这一紧张不就说不出话。”
钱勉本以为此次当一把监军,能好好风光一回。一路上,舒兰的低调与沉默让他的心渐渐膨胀;下属士兵的讨好与追捧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么高高在上。
可此刻一坐一站,那种下等人的屈辱全回来了,打醒了他这段时间所有的幻想,一瞬间几乎将他压垮。
“那奴才还要向绿娥姑姑陪个不是了?”钱勉冷笑一声,自己可是监军!监军本就应该是此处地位最高的!她舒兰是太后,自己认了,一个小丫鬟也当得起他的赔罪?
舒兰点点头:“正式如此,钱公公如此明事理真是再好不过。”
看着钱勉迟迟不肯动,舒兰继续说道:“怎么,钱公公觉得,给哀家宫里的贴身女官赔罪辱没了你身份?”
钱勉不敢开口,虽然他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平时受人尊崇,可单论职阶,和慈宁宫的大丫鬟也只是平级。
在宫里,大家肯定是讨好皇帝,没多少地位的太后自是没人理会。可如今天高皇帝远,钱勉撇了一眼身边的士兵,这些人明显更尊重太后。
他冷笑一声,是啊,自己一个残缺之身,人家不鄙视就不错了。
“奴才不敢。”钱勉走到绿娥身前,深深鞠了一躬:“方才冲撞了绿娥姑姑,对不住了。”
他半天没有抬起头,不敢面对周围人施加的鄙夷。
实际上除了舒兰、绿娥与杨平,根本没人鄙视他。
皇权至高无上,哪怕一片一角都是宝贝,这太监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这些大老粗才不考虑什么残缺,他们根本就不敢想!
很多时候,人都是被自己的想象压弯了脊梁。
当然了舒兰确实鄙视他,成天阴阳怪气、耀武扬威还不做好事,舒兰都要烦死了。看钱勉一直不起来,她才终于开了口:“公公快起来吧,不必如此客气,绿娥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钱勉觉得对方每一句话都在讽刺自己,奈何今日确实是他栽了。
他强撑出了云淡风轻的态度,直起了腰:“若是太后娘娘无其他事,奴才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舒兰也不想把他逼急了,高傲的点了个头:“那公公请吧。”
钱勉带着自己的人急匆匆的走了。他暗暗捏了捏拳,他就不信,还捉不住这太后的错处了!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当确定人已经走远,不会突然杀回来之后,舒兰赶忙把院门关了起来,还趴在门缝望了望,确定没有任何人偷偷听墙角。
杨平县令行了个礼,说出了心底的疑惑:“太后娘娘深夜出行究竟所为何事?”
刚才他正独自坐在房中,对着军情发愁,突然看见了一身黑的太后从窗户蹦了进来,吓得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下意识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没做梦,非常疼。
舒兰拎着个大包袱,用极快的语速做出莫能两可的解释:“来不及解释了,请杨县令相信我,帮我这一次!”
之后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宦官弄权,文官天生对这个群体就没有一丝好感,虽然杨平对舒兰也不了解,但是能让钱勉吃个亏他也很开心。
舒兰深深一揖:“刚才多谢杨县令慷慨相助。”
舒兰将杨县令请进大厅,命绿娥关了门,才继续说道:“杨县令,今夜,哀家去见了吴敏将军。”
杨平腾的一下站起了身,若是他手里有剑,怕是已经拔剑相向。
舒兰赶忙道:“杨县令莫要紧张,吴敏将军已经承诺会投降。”
杨平稍微冷静了些,但仍是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舒兰:“太后是何意?密通叛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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