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丞一觉醒来就开始找面盆吐得死去活来的。
江凛之当天晚上暴怒,大夫跑过来诊脉,最后说这是因为裴丞的壬辰反应又来了。
江凛之被气笑了,他只听说过有人怀孕是在怀孕前期,或者怀孕中期或后期,要不就是从知道怀孕开始怀孕结束都在孕吐,都在不舒服。可是裴丞明明已经经历了两个月的壬辰,怎么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了,结果又来了?
大夫也是极其无奈,他也从没见过这样啊。
裴丞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吐了半天,直到吐得实在没有东西可吐出来了,便让下人去厨房熬粥,硬是逼着自己喝下一碗粥,一边吃一边拍着胸口,让自己将东西咽下去,不至于把好不容易吞进去的东西又吐出来。
江言知捧着一大泡眼泪站在一边,苦兮兮的看着裴丞逼着自己吃东西。
倒是没心没肺的楚白娇没瞧出什么不对劲,她还在一个劲的好奇明明上一秒还在认真地在练功房扎马步的江言知,结果下一秒听说小哥哥不舒服,就飞奔着跑过来的江言知居然会……有这么铁汉柔情的一面。
小小年纪却也学了不少东西的楚白娇盯着江言知的侧脸看,她以前还觉得江言知的性格很倔强,是个很难惹哭的对象,结果现在看来不也是这么回事,但是莫名其妙的,楚白娇看着江言知难受的模样,突然也有些想哭。
她也想哥哥了。
裴丞硬是逼着自己喝了一碗粥,然后又喝了一大口酸果水,这酸果在这个季节是没有的,因为季节过去了,但是有些高档的铺子里却有人卖酸果,虽然是晒干过的干酸果,但是这对于壬辰反应很大的怀孕的人来说,这可是救命的良药。
裴丞夏天的时候就捧着酸果吃了几个月,现在入了深秋,又捧着干酸果吃,他想着想着就觉得好笑,一觉得好笑,裴丞就想笑出声,结果他没忍住,在江言知快要掉眼泪的前一秒笑了吧嗒一声。
裴丞看着小家伙躲在一边悄悄的抹眼泪,而楚白娇还在费心劳神的逗乐江言知,顿时苦笑不得的将小家伙招呼过来,“怎么哭了。”
江言知仰着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抱着裴丞的手,说:“爹爹难受。”
小家伙的语气闷闷不乐的,显然是知道裴丞现在也很不舒服。
裴丞摸摸江言知的脑袋,“我当年怀着你的时候,你比你弟弟或者妹妹,更加难伺候。”
一句话,瞬间就将楚白娇跟江言知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楚白娇跟着凑过来,趴在床榻边,奶声奶气的说:“小哥哥,江言知以前也是你生出来的吗。”
裴丞面红耳赤,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点头,“嗯,他是我生出来的。”
江言知第一次从裴丞的嘴里听说自己是从裴丞的肚子里生出来的,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难过的初衷,眼里的惊叹是挡也挡不住的,他呆呆的看着裴丞,“爹,我也是从这里出来的吗?
江凛之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大两小,眼里的愤怒逐渐转变成了柔情。
裴丞干咳一声,面对江言知跟楚白娇那双单纯又无辜的稚嫩的眼神,他一时也说不出来话,但是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嗯,你当年也是从这里出去的。你当时比现在还能闹腾,我怀着你的那个时候,原本刚合身的衣服都不合身了。”
江言知一直以为只有未来的弟弟才有资格从爹爹的肚子里出来,没想到自己原来也是从爹爹的肚子里出来的,一时脸上的兴奋激动得难以形容,但是一听到自己当年在裴丞肚子里比现在的弟弟还要能折腾的时候,江言知头顶上的兴奋瞬间就蔫了。
裴丞笑着摸小家伙的脑袋,“等我再熬过这几个月,到时候就舒服了。”
等肚子里这个意外出来之后,裴丞相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愿意受这样的罪。
裴丞当年怀着江言知的时候,虽然也遭了不少罪,但他那个时候,心思不全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他每天除了想着什么时候能回裴家看一眼,就是想着自己跟新夫君的未来的路要怎么走,结果就这样,一边痛苦一边深思的,裴丞就这样熬过了怀着江言知时最艰辛的时候。
江言知小心翼翼的将干酸果放在裴丞的手上,让他拿着,然后说:“爹,我小时候是不是很不乖?”
看得出来小家伙现在是想要亲近裴丞,裴丞也想跟他多聊聊,让他不用总是胡思乱想,但话到嘴边,裴丞神色骤变。
站在一边,一直瞧着裴丞的脸色的东来快步走上前,将干净的面盆伸到裴丞的面前。
裴丞干呕几声,将刚刚好不容易吞进去的粥又吐了出来。
江凛之神色一变,大踏步的走过来,并不嫌弃的站在裴丞的身后,帮他拍着胸口跟后背,然后又给裴丞擦嘴巴。
裴丞觉得自己半条命都要出去了。
楚白娇被吓坏了,她挺害怕江凛之的,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少主动跟江凛之亲近。
楚白娇忍不住要拉着江言知的手。
江言知一脸担忧的看着裴丞。
两个小家伙站在床榻边,眼巴巴的看着还在干呕不断的裴丞。
下人将刚刚煮好的汤药端上来,然而裴丞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止不住的想要吐出来,“呕。”
江凛之冷声道:“把东西端出去。”
下人被吓坏了,赶忙将汤药端出去。
裴丞平息下来,喘着粗气,眼角还含着眼泪,显然是被折腾的够呛,“小家伙,你先回去,等爹有时间了,爹再去找你。明日,明日爹给你做团圆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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