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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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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金银夹花平截(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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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勇的案子,先帝到底是改判了。只是大长公主因此发了大脾气,而大长公主之子、左翊卫将军也便是我的顶头上司韦之遥则是因为此事而常与我使绊子。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不过那日表姐遣人送伤寒汤的情谊,却是不能忽视的。

    虽然姨夫一心醉心权势,表姐从小养在高门现在又贵为皇后,但她倒是没养成名门望族的子女常有的傲气,不管是对谁都十分和气十分友善。而我这表姐模样仅是清秀,虽然从小也学习诗礼舞乐但没什么才气,女工听姨母说也是勉强,可以说除了脾气好些便再没长处,若不是因为姨夫,是断然做不了皇后的。除了姨夫的关系,至尊也因为表姐不能陪他吟诗作赋更不能陪她骑马射箭而一直对她淡淡的。表姐十分明白自己的处境,做皇后实在做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那日为了我这个从小就不听话的弟弟,表姐竟然敢在至尊的气头上遣人来给我送东西,我倒是十分感动,那段时间去看望她的时间也便多些了。毕竟先帝有过特许,皇后的家人是可以随意入宫探望的,我也算她的家人。

    表姐自小体弱,又因常年忧思,召见御医与司药司的人很是勤快,我去的那些日子还能时常碰见来送药的谢凌波。

    后来听她讲过,她父亲敦和公从小就教她读书写字,不过她却不喜欢诗词歌赋,而是喜欢看那些传奇杂记,且专挑那些关于吃食的看,一有空就捣鼓着做,所以她常能做出些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菜式来。表姐吃着药当然胃口不好,谢凌波便常带着她做的蜜饯和点心来给表姐调和胃口,我也因此有了口福。

    那一日,我又在不当值之时去了椒房殿。

    其实送药的恩情也不过如此,从前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从那之后起,我就时时放在心上,为自己频频去椒房殿找了个借口,连寻那谢氏的念头都淡了。我与表姐从来都说不上几句话,只是去椒房殿便刻意见着凌波。我与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与表姐说话便觉得十分舒坦。

    我去的时候凌波已然在了,但不止是她,连司药、司膳与尚食都到了,听椒房殿的宫人说,表姐几日前喝了膳房送来的板栗肚子鸡汤便一直犯恶心,只疑心是尚食局的菜做坏了,着司药司调理许久也没见起色,反倒是吃了司膳司送来开胃的山楂糕后便有些腹痛,着太医来看过才知竟是有了身孕,只因山楂活血化瘀,不利孕妇,险些动了胎气。表姐恼司药司有许多经验丰富的老宫人与医婆却并未发现端倪,而司膳司又只顾开胃却不顾实情,才降罪两司,连尚食也要跟着受罚。

    表姐这样罚其实有些不讲理,毕竟司药司的宫人与医婆自然比不上御医医术精湛,而表姐又是初次有孕,身体也一向弱,没诊出来也实属正常。司膳司则更是半点干系也不沾。只是我知道表姐一直不得宠又身居高位,太希望自己怀有龙嗣,才会格外紧张。至于先帝,他对表姐大多时候都是不管不问的,听闻中宫有孕也只是看过一眼就走,对于表姐处罚宫人之事不置可否,我也不能求情。

    但凌波专司椒房殿的汤药,被罚得也格外狠,一气就罚了半年的俸,还免了她掌药一职。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表姐疲惫地让其他人都散了,我也趁机告辞,一出殿便见到了远远缀在一行宫人最后的凌波。

    “谢娘子。”鬼使神差地,我出声叫她。

    “小霍将军?”她有些吃惊地回身看我,“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她低着头,情绪很是低落,使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与我说那是她父母头七的样子。被罚俸

    又被降位,的确是令人难过得很,但也不至于此……我低声道:“皇后太过在意自己的身孕,一时气急了才……待过几日皇后气消了,我会求她替娘子恢复掌药之职。”

    “婢子多谢将军好意。”她听了神色也依旧恹恹的,眼底隐隐泛着水光,“皇后殿下本就是初次有孕,这一胎又是嫡长子,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婢子明白。”

    其实凌波本不是在乎权位之人,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时如此委屈如此低落,只是因为莫名被调到司药司已然没有去给值宿的臣工送饭的机会,被降为普通宫人则更不敢随意走动,她一心一意希望找到韩谨而求他救自己出去,而这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掐灭,她当然伤怀。

    我想了想,又道:“虽然皇后免了娘子掌药之位,但也知道娘子做事最是细致周到,也仍旧让年资负责椒房殿的汤药……某还请娘子这些时日多费心思照顾皇后……”

    “此乃婢子本职,将军放心。”凌波向我施了一礼,“但婢子有一事求将军。”

    “娘子请说。”一直以来觉得凌波都是淡淡的,宠辱不惊,我也很好奇她究竟求的什么。

    “婢子恳请将军,若有机会向皇后殿下美言,将婢子调往司膳司。”

    司膳司?那个“谢凌波”所在之所?不论她为何想调往司膳司,可若是她去了,应当更方便我打听消息。于是我毫不犹豫地道:“这是小事,若是有时机,某一定与皇后提。”

    “婢子多谢将军。”

    那次提过之后,我又去了两次椒房殿。只是时间不凑巧,没能碰上谢凌波,我也不好骤然说起,没的惹人生疑。

    再见到谢凌波,已然是十一月中。

    长安虽不如关外“八月即飞雪”,但到了这时候,已经时常下雪了,天气冷得厉害。我怕寒气冻着表姐,特意在偏殿熏得暖和了才进去。这一进去便遇到谢凌波因雪送药迟了、司膳司恰好送膳早了。

    那送膳的宫人有些眼熟,我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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