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侍卫丫头纷纷行礼打招呼,简玉珩均是大手一挥免了他们的礼数,莞尔走的慢,他念念叨叨地折回来将她拉上,这一路也就没少了人们的注目。
其实他原本是不愿意多费气力回这些招呼,但想着身后头带着个人,还是个女人,自己客气点总能留个好印象,于是这一路上便多笑了几笑。
“珩少爷,您又来看太夫人了。”太夫人门口早站了带路的丫头,远远地瞧见少爷到了就开始招呼,简玉珩刚要再装一次大度,挥手免了她们的礼,突然感觉自己手上牵着的人浑身一抖,有些害怕似的缩了一下,他停下脚步回头,附身凑到莞尔跟前问她怎么了。
小丫头不说话,身子紧往他身后绍,眼神似有躲闪,简玉珩皱眉,又想起来刚刚莞尔醒来时满脸通红的样子,大手一伸又覆在了她脑门上。
“你干嘛啊。”莞尔拨开了他的手,牙齿紧紧地扣着嘴唇。
“诶,我这不是怕你难受,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了,你这丫头心肠是石头做的吗?”简玉珩嚼舌根,莞尔却没心思和他说下去,刚那一声悠长的声音,怕不是别人,就是当年要将她毁尸灭迹的花烛。
招呼声再次远远地响了起来,是两年前那悠长的声音没错,莞尔心里又是一紧,手心都泌出了细密的汗珠,简玉珩本想继续骂下去的,但见她这儿副失神的样子又有些忧心,他当她是要见长辈了,心里慌,于是攥了攥她的小手,拉着她往屋子里头走了过去。
莞尔侧了侧身子,躲在了简玉珩的后面,简玉珩没察觉,依旧昂首挺胸地拉着她向前走,路过门口时,莞尔抬眼,看清了守门丫头的脸。
她个子好似没再长,之前她是比花烛要低上一头的,现在像是还要比她高些,按照礼数,除了简玉珩自己府上伺候的丫头,别的人是不可以抬头直视少爷的,此时的花烛低着头,并没看到莞尔的样子,由着她跟着珩少爷一起进了屋子。
内宅依旧是两年前的摆设,莞尔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屋子中间的案几上,换了新的茶壶,并没有简玉珩的题字,也不知道自己走后,简家是怎么处理这件事儿的。
估计也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打碎了太夫人的茶壶畏罪出逃,草草记上这不风光的一笔了事,没人会在乎她的生死,这个时代本就视人命如草芥,更何况她只不过是太夫人外室的一个值夜丫头。
老夫人被丫头扶着坐了起来,莞尔在简玉珩的身后往前看了看,老夫人瘦了很多,额头和脸颊上的皱纹更加的多,像一条原本生机勃勃的河水,渐渐地流到了沙漠的尽头,她的身子十分地羸弱,仿佛风一吹都会吹走似的。
老夫人见简玉珩来了,展颜一笑,扯着一脸的皱纹都舒展了很多,“阿珩,快过来,怎么这些天都不来看看祖母。”
简玉珩朝太夫人躬身,施了晚辈该有的礼数,这才走上前去牵住了太夫人的手,将她扶着,靠在床头,“孙子心里记挂祖母,这不,花了些功夫给祖母讨了个孙媳妇来,给您瞧瞧。”
太夫人一听这话,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她腰背直了直,左右寻找着孙媳妇的身影,“在哪呢,臭小子,快把姑娘叫到跟前儿来给我瞧瞧。”
简玉珩笑,笑的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他身子一正把莞尔挡住,眯着一双眼睛对祖母说:“你猜她长什么样子。”
“你快给我让开!”太夫人扬起手打了简玉珩胳膊一下,是极其宠爱的打,挠痒痒似的,简玉珩作势捂了捂手臂,苦着脸道:“祖母这有了孙媳妇儿,便不要孙子了,说打就打了不是,快,给孙子揉揉。”
莞尔立在旁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虽知道简玉珩是个极会撒娇的主儿,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副无赖的样子。
“莞尔,来,叫咱们祖母瞧瞧你。”
简玉珩站起来,板住莞尔的肩膀见她推到太夫人跟前儿,莞尔也伏身行了礼,坐到床边儿拉了太夫人的手,“孙媳妇儿给老夫人请安了。”
太夫人咧着嘴笑,见孙媳妇儿这一副乖乖巧巧地样子,心里头像抹了蜜似的甜,她另一只手臂伸出来,拢了莞尔的手,有些沙哑的声音对莞尔说道:“这臭小子啊,教我惯坏了,今后他哪里有得罪你的地方,可要多包容包容他。”
莞尔点头,太夫人向来开明,脑子里没那么多三纲五常的教条,她只要看着她孙子喜欢,开心就心满意足了,简玉珩显然也知道太夫人的心思,他从后面压了过来,搂住了莞尔的脖子,将下巴抵在了她的头上,“祖母可知孙子向莞尔提亲,花了多大的功夫,练那笛子练的脑子都上不来气儿。”
“谁要你来给我吹那笛子,珩少爷能看得我入眼,莞尔就是上辈子修的福了。”莞尔另一只手抓了抓简玉珩扣在她肩上的手,在太夫人无法察觉的角度,将那快要扣到她胸口的爪子往外掰,她回望过去,眼睛里带着点婉转的娇羞,简玉珩心里震了震,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
真是戏场上演角儿的好料子……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太夫人笑的鼻子眼睛都快要挤到一起去,她拉过简玉珩的手,将他放到了莞尔的手里,道:“往后这臭小子就换你照顾了,当真是一件极累人的事情啊。”
这个屋子都笑出了声,丫头们猫着腰,笑的咯咯的,莞尔也抿着笑,简玉珩嗔了祖母一眼,最终也不置可否地笑了。
“花烛,你到这儿来。”太夫人招了招手,花烛应了声缓步走来,她描了妆的,眼睛长而弯,像天上的月牙儿,两年不见,她又美了很多。
太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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