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四月中下旬,前些日子还有些反寒,而现在却有点‘桃红柳絮白,照日复随风’的意思了。
“如此良辰美景,应与美人同游泛舟才是”。
洛佩慈拖着有些肥硕的身子懒懒地趴在那别致的雕花窗柩上静静地看着酒楼后面的小湖,如是感慨。
古笙懒得看他那春-心-荡-漾的样儿,低头摆弄着桌上的小物件儿,表示有钱人爱玩的情调,穷妖就不瞎掺和了。
他单手支着下巴,偏过头,去看坐得一本正经的谢子居。
“子居道长,你整天绷着个脸,有劲没劲啊,来,看着我,笑一个?”
“......”
谢子居目视前方,抿唇不说话。
古笙一看还来劲了,谢子居越不说话,他越觉得这人有意思,就越想捉弄他,手指一圈一圈缠着他的发带,非要让他给自己一个反应不可。
贱兮兮地看着谢子居,
“笑一个,不笑我可把你发带拆掉了”。
见谢子居无动于衷,古笙沉思半刻,而后道,
“我前几日在太学听那老头说君子死而冠不免,你们这些小道士是不是也挺讲究这些的啊”。
“那是对君子的要求”。
古笙眨眨眼,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样子,谢子居继续道,
“君子正其衣冠。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是为儒学大家孔子对衣冠的三原则,你所说的君子死而冠不免是孔子的学生子路正冠而死的故事”。
古笙能说出这句话自然是知道出处的,不过他就是憋着这股子坏劲儿,想让谢子居多说几句话。
“君子死不死先放一边,我就问你,衣冠重不重要”。
“自然重要”。
“那你笑不笑”。
“......”。
“最后一遍,笑不笑,嗯?”
谢子居完全可以反手钳制住古笙并且拯救自己的发带,不过他似乎并不准备做些什么,依旧保持着那个坐姿没有要动的意思。
古笙作势就要拉谢子居的发带,扯了几下,竟丝毫没有要散落的意思,古笙不免牢骚,这家伙是对自己有多大怨念啊,发带绑这么紧,也不怕把脸撑大了。
洛佩慈欣赏完美景后,转过身来,一脸颓废,
“小二人呢!这菜怎么还不上啊,饿死小爷你们赔得起嘛!”
叫了几声竟然都没人应,洛佩慈感觉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在玄京这地界儿,竟然还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看那边”。
洛佩慈顺着古笙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湖中心漂泊着一艘古朴而不失大气的船舫,
“我刚才怎么没瞧见这船,这船怎么了?”
古笙道,
“我让你看得是船上的人”。
洛佩慈挤了挤小眼睛,定睛一看,一阵惊呼,
“那不是丞相之子傅博温和琳琅嘛!”
隔着十八里,都能闻到洛佩慈身上飘出来的八卦气息。
古笙见此,心生一计,招招手,让洛佩慈把头靠得近了些,随后唧唧歪歪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见洛佩慈拿起墙角摆放着的一个瓷玉壶,掂量了两下,而后看了看周遭,面上露出一抹坏笑,将这瓷器件儿狠狠砸在了地上,虽然已经过了午膳时分,酒楼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但这一声脆响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来人啊!掌柜的呢!”
听见这声响,才有个肩上搭了白毛巾的伙计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满脸歉意道,
“让各位爷久等了,真是对不住了,今儿啊个,恐怕是不能招待各位了”。
古笙友好地看了那小二一眼并且回以春风般温柔的笑容,
“有生意不做,你们家酒楼要倒闭吗?”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看这小二哥就是新来的,看见玄京大财主的傻儿子没认出来,遇到事情也只会干站着。
洛佩慈摆出一副发怒的模样,
“去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小二更是急得头上出了汗,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掌柜的肯定会直接辞退了他的呀。
“还请二位爷手下留情啊,刚刚有位主已经包了酒楼,真是对不住了”。
“光对不住有用吗!你浪费了爷这么多宝贵时间,爷到现在肚子还饿着,你今儿个不把你们掌柜的请出来不算完,别傻呆在这了,快去快去”。
别说,洛佩慈这一吼,还真挺唬人的,那小二见自己实在顶不住,直接灰溜溜走了。
“你说这酒楼真的是傅博温包的吗?万一不是,那我们......”
“不是就不是呗,最多赔个瓶子走人”,
洛佩慈见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后怕起来,
“万一我们找他茬,被傅丞相知道了呢?我爹肯定没他爹有钱,而且我带的家丁可打不过丞相府的那些打手”。
古笙翻了个白眼,
“我们这人还没见到呢,你怕什么,你不是也想结交他们两个人嘛,再说了,你打不过,子居道长不是还在这么”。
真不是洛佩慈胆子小,实在是对方来头太大了,傅博温一直是上流社会公子哥儿们的榜样,是真正有颜又有才的世家公子,他这种暴发户可没机会攀谈,刚才听古笙怂恿,他一时头脑发热也就做了,可现在想来心里边还真是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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