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苏浅过得相当安逸。
午时阳光正好,天阴阴冷,阁楼的小花厅里放着暖炉,炉内烧着炭火,炉上温着飘香四溢的桂花茶。
苏浅坐在窗边飞针走线,七夕在旁边帮她劈线。银色的丝线在阳光下闪着冷辉,一点一点没入黑色锦缎上,变成鹰的丰满羽毛。
“浅姐姐,为什么先绣这片羽毛啊。”黄翩然在一旁看得入迷,疑问也颇多。
苏浅小拇指勾拉着线,轻声细语道:“是因为这片羽毛在最底下,绣花讲究的刺绣顺序,要先绣被遮挡的,最上面的最后绣。这样才层次分明,形态逼真。”
黄翩然顿悟,也暗自糟糕,她之前绣的几条帕子,可没讲究这个刺绣顺序。难怪怎么看都怪怪的,颇为僵硬。
苏浅教黄翩然教了针法,打算等她练熟了针法再教这些小技巧。见她的样子,笑道:“我画几朵梅花给你绣,你自己看哪一片花瓣在最下面,寻出顺序来绣。”
“好啊。”黄翩然笑道,捏着绣花针迫不及待要绣。
江墨阁里一片安宁,整个帝京却一片暗流疯涌,扰得人心惶惶。
皇帝病重不醒,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而太子一党没有想到四殿下和七殿下会安然回到帝京,如今局面,以太子一党为独大,但容涯和容曜也不可忽视。
于是没有皇帝执政的朝堂时常为一件小事引起混乱,就连后宫都是乌云密布。
容曜匆匆走进江墨阁,眉间的烦躁在见到窗前绣花的少女后,便顷刻消散干净。
室内桂花茶的清香幽幽入鼻,让人贪恋这里的每一寸空气。
“七爷,你来了。”苏浅赶忙起身行礼。
黄翩然和七夕跟在其后恭敬行礼,两人私底下眉眼挑了挑,意义明了。她们两该寻着借口出去,把这里留给两人。
“小姐,奴婢去给你拿膳食。”七夕道,拉着黄翩然一起出去。
小花厅里只剩下两人,苏浅给容曜倒了杯温茶,清黄色的茶水里掺了一滴仙水。
“来看看你绣的进度如何。”容曜淡淡饮了两口香茶,其实他就是想来看看她。
苏浅指着刚绣好的地方,道:“爷来看看,不过才绣了一片羽毛。”
银色的丝线层层渐变,那片羽毛被她赋予了生命一般栩栩如生。
“爷,怎么样。有没有想快点穿上。”苏浅笑吟吟道。
“没有。”容曜歪过头,否认。
什么嘛,明明刚才眼睛都快粘上去了,这个没有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苏浅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个别扭的口是心非性子。
这个白眼被容曜捕捉到,他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刚才是不是对爷翻白眼了。”
“没有,没有。”苏浅连连否认,灵动的眼眸真诚看着容曜。只是睫毛如蝴蝶般扑闪着,这是心虚的表现。
容曜哼了声,不与她计较。
“最近好好在府里绣花,不许乱走动。”
“那能出门吗?”苏浅问道,她还想出去逛逛呢。
容曜沉着脸:“不能。”
看着苏浅失落的样子,他又道:“最近帝京不安全。”
不安全...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