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周易正背着单肩包,站在她身边。
“你干嘛?”
周易移开视线,“观察你口水的腐蚀性。自习室五点关门,走了。”
戴殳傻愣愣地起身,用食指揩了下嘴角,哪来的口水?而且,口水又不是胃酸,要么弱酸性,要么弱碱性,肉眼能观察到腐蚀性?
自习室在六楼,临近饭点,每下一层都有搭电梯的人。
电梯下到三层社科馆时,戴殳碰上了一个认识的人——六班的学委郑梦茹,也就是之前通过她约周易的女生。
周易对不熟的人就一个态度——彬彬有礼,有礼到让人觉得冷淡。
戴殳有点小尴尬,因为她上次看到郑梦茹灰白的脸色,只是含糊地说周易周六有事,不能去图书馆,现在她和周易一起出现在这,人家别以为是她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果然,在车站分别前,郑梦茹隐约瞪了她一眼。
她只能怨念地转瞪身前的人,惹祸精。
回到家近五点半。
周易扯了下戴殳的马尾,“东西放好,马上下来。”
“干嘛?”
“跑步。”
嗷呜,她怎么能忘了今天是黑色星期六?从初二暑假开始,周易以体育中考为由,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800米训练,周末除非刮台风来洪水,从无间断。
“今天也要啊?”
“如果你明天还想玩游戏的话。”
戴殳咬了咬牙。
最近她迷上了“仙一”,最爱走的就是里面的迷宫,像将军墓和试炼窟,有时候她还会和周易比赛谁用时更短。即便这款游戏是小学流行的,其他人早就改玩联机游戏,也丝毫不影响她对此单机游戏的热情。
关键是,她没电脑,而周易有。
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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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我不行了。”
“不行了,我快死了。”
“你饶了我吧……”
以上不大和谐的声音出现在嘉市一所大学的操场上,这所大学离二人的家只有十分钟的脚程。四百米的跑道,每跑上一圈,戴殳就会抱怨一句。
她的耐力一直不理想,从小就是靠速度制胜,小学无论考跳绳还是仰卧起坐,她都是拿到良好或优秀就上演戴殳瘫。
十月底,天黑得越来越早。
等戴殳跑过第四圈,深蓝色的天幕已经高高挂起,一盘满月镶嵌其上,光泽澹澹。
1600米探到了戴殳体能的极限,跑完后,她直接扑到周易身上,一手吊着他的肩,一手夺过他手里的矿泉水牛饮,软得近似一滩烂泥。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戴殳苦哈哈地说,反观跑完3000米的周易,气都不带喘的,她暗暗在心底骂了句变态。
周易的手先是僵着,再后慢慢地抬起,扶住了她的腰。
两人的上半身几乎贴在一起,随着喘声,有东西一下下撞着他肋下,撞得他心神不属。
他把她的身体扶正,低语:“去做拉伸,拉伸完就走。”
戴殳如获大赦,把水塞进周易的手里,跑到看台的阶梯前,开始例行的压腿。
她穿着一条七分裤,左腿伸得笔直,露出纤细的脚踝。
周易把剩下的半瓶水一口气喝完,捏扁瓶身,拧上盖子,目光扫见左前方的垃圾桶。他松开手,让瓶子在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然后一个抬脚。
瓶身因为重击发出闷哼,在半空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最后被精准地送进垃圾桶。
接连有跑步的女生经过,看到此景,皆窃窃私语。
戴殳在看台前做完拉伸,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兄弟,别二十四小时向外辐散雄性激素了好吧?”
犹记得上回她缠着他教授射门技巧,也是拿矿泉水瓶当足球,当时那瓶子里还有三分之一的水,周易一个飞射,差点没把垃圾桶震歪。
一名大二学姐当场就来要他的联系方式,得知周易不过是初三的学生后,刷刷写下一串号码,烈焰红唇,笑得风情无限,“小朋友,启蒙教育来找我哦。”
彼时周易面瘫以对,还没走出操场,那张纸就被丢进垃圾桶。后来,她是在巧合之下被班里胆子最大的一名女生科普,才知道“启蒙教育”的内涵。
她面红耳赤,回去问周易知不知道,没想到他的脸涨得比她的还红。这个世界上,能让这厮脸红的事,可以说不多了。
正走神,听到他问:“做完拉伸了?”
戴殳把腿一伸,“要不你检查一下。”
周易低下头,看到一截雪白的小腿,占了年轻的好处,月光下莹润得泛光。
他转身,“走吧。”
5、极端 ...
六点多回到家,周末周戴两家一般会来个聚餐,开饭稍晚;今晚定在戴家吃。
两人分别回家洗了澡。
七点正式开饭,两家六人坐在餐桌边。
说起两对家长之间的关系,其实有那么点戏剧性。
当年的高中校园,周妈沈荞曾是万人迷,长相好,成绩好,家世好,引无数子弟竞折腰,这些子弟中就有戴爸戴青鹤。奈何戴青鹤斯文内敛,不及周爸周志民能说会撩,美人最终落入他人怀抱。
温静汀则是戴青鹤的学生,对讲台上风度翩翩的讲师一见钟情;戴青鹤一开始囿于舆论压力,不肯松口,后来抵挡不住其汹涌攻势,按温静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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