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私密的话,也可以发短信息。四十年前,哪有这么方便的工具啊!如果那时候可以发私密的短信息,即使阿杰不见我,我也可以把想说的话告诉他。不过现在,听说阿杰很少用手机,他不太喜欢依赖现代科技,我仍然无法跟他对话!
四十多年了,从绝交到今天,已经四十多年了!我儿孙满堂,他也膝下绕孙,在外人看来,我们的生活都幸福美满,可我心中有个补不上的窟窿!阿杰有遗憾吗?他难道就不想听听我的心里话?
阿杰,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不让我听听你的心声,也让我把自己的心声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我阴阳相隔,那……真的……没机会了!
突然收到内地一家度假山庄的电子邮件,他们邀请我为山庄拍宣传广告。我一般不随便接拍广告,对这个山庄也不很了解,本想拒绝,但山庄称他们跟内地许多武术团体都有良好合作,山庄内经常组织各种武术活动。这一点博得了我的好感。跟国术有关的,我都感兴趣。他们表示无需我立即决定,准备先邀请我到山庄考察几日后再做考虑。孩子们鼓励我带着语珊前去山庄,称就当一次免费旅游。
到达山庄,这里环境优美,游乐设施齐全,山庄中心还建了一座医疗设施齐备的疗养院,确实还不错。我们游玩了两天,山庄经理告诉我,有个民间武术和电影团体明天将在我们入住的宾馆召开会议,问我是否有兴趣参加。我想了想,觉得不妨去听一听,便点头答应。
“他们本来在另一家宾馆开会,后来会议室被挤占,只好搬到这里。好像推迟了一个小时,您要不先在休息室等等?休息室有宽荧幕电视,可以放电影。”山庄经理笑着把我送进休息室。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左边是转角沙发和茶点柜,房间中央放着几张按摩椅,正对着电视墙。我找了个舒服的按摩椅坐下。语珊现在应该在宾馆的美容院做护肤按摩,也在享受。
电视连着网络。我打开电视搜索节目。搜着搜着,发现电影列表里居然有《新单刀客》!那是我不敢回顾的电影!心里既冲动又紧张,现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我看了,也没关系吧?颤抖着点开链接:熟悉的片头,熟悉的音乐,还有年轻时的自己……随着剧情开展,我越来越紧张,因为阿杰就要出场了。封竣捷就像神祇一般,带着光明和希望,出现在失去了一只手臂的雷立面前。
看到电影里的阿杰,我完全着了迷,不知道房间里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听到门锁咔嚓声,我才察觉不对,连忙站起来,转过身。
我看到了谁?我是在做梦吗?
我目瞪口呆,手里举着电视遥控器,都不知道放下去。
他也吃惊地望着我,身形有些摇晃。
“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异口同声询问。
“你先说!”又是异口同声。
两个人陷入沉默。几分钟后,他结结巴巴边向后退边说道:
“我、我来参加一个会议,大、大概要开始了,我、我、我先出去了!”说完,他已经退到门口,转身便要开门。
他又想逃吗?我很着急,但不知如何阻止他离开,越着急越束手无策。
“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开?”阿杰用力摇晃门把手,门却纹丝未动。
他走到按摩椅边,拿起对讲电话拨打。
“对不起,控制室电脑出现故障,休息室的电子锁和房内监控暂时失效,技术人员正在抢修。请两位稍安勿躁,稍等片刻。”电话那头传来服务员充满歉意的声音。
“那要多久呢?”阿杰着急地询问
“大概……一个多小时!”
阿杰失望地放下对讲电话,看到我在一旁冷眼旁观,尴尬地对我笑了笑。
故障吗?至少他暂时跑不了了。我重新坐在按摩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汹涌澎湃的心潮。
房间里十分安静。阿杰在做什么?我睁开眼睛,看到他正痴痴地望着电视里的定格画面:雷立和封竣捷都坐在一根绳子上,他们在敞开心扉聊天。那是雷立最开心的时刻!
心中很痛!这次不能再放过他,必须问个明白!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心跳越来越快,心脏病可能要发作,我连忙吞下一粒药片。
他先是垂下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无意中瞥到我拿着药瓶,结结巴巴地问:
“你、你在吃药?”
“是啊,我一直在吃!”我已经把他逼到墙角,让他无处可躲。
“年、年纪大了,要、要注意身体啊!我、我也经常腰痛!真、真是老了、老了……”他慌乱地找着话题,仿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还关心我?”我攥紧拳头,努力克制手臂的颤抖。我怕自己的怨愤会倾泻而出。
“是、是啊!都、都是老、老朋友嘛!”他不自在地笑了笑,露出像年轻时一样窘迫的表情。
我仿佛看到了过去的阿杰,那个曾经用笨拙的方法对我呵护备至的阿杰。
眼泪随着这么多年的委屈一起喷涌而出。
他吃惊地看着我泪如泉涌。
“其他的……我都不问,我只想问一句……”我哽咽难语,几乎要失声痛哭:“这辈子,遇见我……你后悔吗?”
他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没有回答。
我看到眼泪从他的手指缝流出。
他就站在那里压抑地哭泣,颤动起伏的胸口说明他的情绪跟我一样激动。
我看着他哭,纵使自己的眼睛也被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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