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阔台汗攻不下中都, 本已是心烦意乱, 这时候又听闻远在辽东地区的荣王世子按耐不住,有了动向,更是慌乱不已。
忠孝军现在的风头虽然一时无两, 但是完颜绰手下的兵士满打满算也就十五万人, 若要驰援中都,除了必须留在辽东地区,防止耶律留哥趁机作乱的十万人马,完颜绰最多能抽调五万人马, 其中两万骑兵,马不停蹄,全力驰援中都, 面对窝阔台汗统帅的二十万大军,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窝阔台汗对能征善战,用兵如神的完颜绰很是忌惮, 一直密切关注着完颜绰的动向, 也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探子,一有点风吹草动就马上向蒙古草原汇报, 得知完颜绰要率领大军回中都驰援,窝阔台汗若有所思,但他老谋深算,不会轻易展开动作,只派人联系了琪琪格, 吩咐她派三千骑兵在完颜绰的军队后面尾随观望,但是一定注意,千万要跟完颜绰的军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主动发起进攻,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看对方葫芦里到底埋的什么药。
此时此刻的辽东地区,装扮成完颜绰的思退正窝在马车中,装模作样地典阅好军队,准备领军回驰中都。
“世子爷,怎么办?”
思退抬手撩起了马车窗前厚厚的帘幕,看了一眼紧跟在军队不远处的小尾巴,轻蔑地笑了笑:“无妨!既然想跟,就让他们跟着吧!”
蒙古人一看,荣王世子领着忠孝军的主力出动了,可见时机已到。
一时间,想要啃下完颜绰和忠孝军这块硬骨头的各地蒙古军不断往这里涌来,加入到尾随思退南下的队伍当中,久而久之,思退的小部队身后,聚集的蒙古大军越来越多。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荣王世子会快马加鞭,飞驰回中都救援的时候,伪装成完颜诺的思退一反常态,于半道上停下,开始了漫长的整军休整。
此举,不仅令蒙古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远在中都的军民百姓们都被糊弄住了,一时间,流言四起,有人说荣王世子叛国投降,于蒙古人私下有了勾结,所有才会拖拖拉拉,不来救援。
你一言,我一语,众口铄金,中都数十万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完颜绰和他统领的忠孝军给骂个狗血淋头。
完颜承晖听到这个流言时,满心不是滋味,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他当然是相信满都的,况且这时候,最难过的应该是一直跟满都情同手足的忽鲁。为了避免完颜绪被这些流言蜚语影响,完颜承晖主动进宫,安抚完颜绪道:“陛下不用担心,世子爷此举,必有深意,陛下切莫听信谗言,自寻烦恼。”
完颜绪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说道:“良佐你太小看朕了,满都是什么性子,朕当然知晓,窝阔台汗如今是黔驴技穷了,既然妄图以此捕风捉影的流言来离间我和满都,也不想想,朕怎么可能被他给轻易糊弄过去!”
完颜承晖这才放心下来,完颜绪没有受这些流言蜚语所影响,当然是再好不过,不然满都在前线拼死杀敌,为国尽忠,还要时刻提心吊胆,担忧会不会受到国主的猜忌,完颜承晖于心不忍。
完颜绪看着完颜承晖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长叹道:“良佐,朕明白你的意思,在这件事情上,满都无愧于金国,是金国,有负于满都!”
完颜承晖虽然也这么想,但是口头上,还是得安慰完颜绪,苦笑道:“想来,世子爷不会在意这些虚名。”
这倒是,在完颜绪的记忆当中,满都似乎从来没有将别人的评价放在心上过,说他是少有才名的翩翩佳公子也好,说他是轻佻放浪的纨绔子弟也罢,满都从来都是冷笑置之而已,不予承认,亦不予辩驳。
“满都常言,此生唯美酒与美人不可辜负,他这么喜欢美酒佳酿,玉液琼浆,待他得胜归来,我定要跟他好好痛饮一场!”
完颜承晖也跟着笑,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时候,四方安定,海晏河清,他们几个故友聚在一起,把酒言欢的场景,眼中,流露出了无限憧憬。
何其快哉!何其快哉!
奈何,眼下的中都却是岌岌可危,朝不保夕,究竟何时才能重聚?究竟今生还能不能重聚?都是未知之数。
按照惯例,蒙古人破城之后,除了有一技之长的工匠们可以保住性命之外,根本不会留下其他的活口,所以,每次蒙古大军出征,随军的人员当中都有很大一部分是拥有高超手艺的能工巧匠。
完颜绰摸准了蒙古人的行军打仗的习惯,早早就做好了防范,重金力聘工匠能人,优待其家属,由于他治军有方,领导的忠孝军也严于律己,从来都不劫掠惊扰百姓,在金国的百姓当中,颇有名望,工匠们也都愿意追随。但即便如此,以蒙古大军如洪水猛兽一般强悍的战斗力,四处征伐,依然俘虏了不少工匠,也得到和完善了不少攻城利器,其中就有一样,抛石机。
窝阔台汗领着大军杀到了中都城下,看着眼前壮阔高耸的城墙,蒙古人无计可施,只得拉出抛石机来,准备加大力度,强攻。在此之前,窝阔台汗还命令蒙古大军,遍捡周围的郡县,其中当然免不了又跟完颜诺有过几番交手,彼此互有输赢。
蒙古人四处搜罗抛石机需要的攻城原料,也就是最普通最常见的石材,就连墓碑都没能幸免,全部被扒了出来,做成了抛石机的石弹,轰砸中都城。
中都在建城时,便以夯土为主,一层一层加盖而成,异常坚固,大石块砸到城墙上,城墙不过是受力凹进去一块,掉下来之后徒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弹坑,如果掉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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