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玄慈大师就带了一队人马出城。
完颜绪紧张得一晚上没睡, 完颜绰下午睡够了,现在也没什么睡意,索性坐在完颜绪窗边, 陪着他熬过漫漫长夜。
俗话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次老天爷真的没有站在完颜绰他们这边,天刚刚亮的时候竟然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听着淅沥沥的水声, 完颜绰不由得感觉一阵阵心烦气躁。
“也真是难为玄慈大师他们了……”如果早知道会下雨,完颜绪不会同意让玄慈大师受这雨打风吹之苦。
“忽鲁你不用太过自责,这天要下雨, 又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阻拦得了的。”又不是诸葛孔明丞相,能掐会算,完颜绪身为身为统帅,不应该太过介怀这种小事, 毕竟, 交战在即,任何的负面情绪都会有影响判断力, 从而导致指挥失当。
“我知道了,满都,你就在客栈等我的消息吧。”
“有什么情况,千万记得派人回来通知我。”完颜绰倒也想跟着一起去,帮忙出谋划策什么的,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年岁太轻了,除了忽鲁,其他人不会信服,反而会觉得由自己一个黄口小儿来指挥战斗,简直儿戏,为了避免打击士气,完颜绰选择了安安分分地待在客栈里,等完颜绪他们凯旋而归的消息。
完颜绪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走出了客栈。
晌午时分,河西巨寇黄潜善果然带着人马杀到了,不过他很谨慎,没有贸贸然发动进攻,而是让手下小弟去搜集城中的消息,得知皇长孙殿下特意将城中的官兵们一分为二,一队驻扎在城外,一队固守城池时,黄潜善忍不住赞道:“看不出来啊,这皇长孙小小年纪,倒是有两把刷子,这样一来,进可攻,退可守,是想以逸待劳,内外夹击我们吗?好,我就跟你耗,看咱们谁先撑不住!”
黄潜善想的是,皇长孙大开城门收容了城外的所有灾民,这么多张嘴,能吃几天啊?守着这么一破城,迟早完蛋。
“当家的不可!”黄潜善手下有一个专门给他出谋划策的师爷,大名李典,也曾读过几年书,还未来得及考取功名,前年闹荒的时候,一家老小生计无依,被迫落草为寇,这些年跟着黄潜善,屡出奇谋,堪称黄潜善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师爷,有何不可?”凭借李典的奇谋,黄潜善屡次化险为夷,久而久之,黄潜善也不得不习惯性地对李典高看一眼。
“当家的,皇长孙奉命赈灾而来,手中有粮,自然底气十足,再凭借城高池广,坚守不出,一时半会儿,我们倒无从下手。反之,兄弟们远来奔袭,本就是一直在忍饥挨饿,疲惫不堪,如果不能速战速决,继续拖下去实在有损士气,等兄弟们多饿两顿,恐怕连攻城的力气都没有了。如今敌强我弱,僵持下去只会对我们不利,对方故意而为之,就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以其所短,攻敌所长,当家的应当小心,不要中计。”
黄潜善闻言大惊:“那该怎么办?”
“皇长孙这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然则细究起来,其实就是故布疑阵,不用多理。”李典笑了笑道:“当家的,好在老天爷帮忙,降下这场大雨,真是天助也。”
黄潜善不解,疑惑道:“师爷这是何意?”
“当家的有所不知。”听着淅沥沥的雨声,李典胸有成竹,开始娓娓道来:“弟兄们趁着这次雨大水多而来,不仅要考虑如何攻城抢粮,更要考虑抢粮之后如何安安稳稳地回山寨。如果耽搁太久,大水退去,弟兄们回山寨的道路自然会更加泥泞艰险,危不可言。如果对方趁着这时候追剿我们,恐怕我们就是插翅也难逃,为今之计,只有趁大雨未停,大水未退之际,速战速决,才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这攻城?谈何容易?”
“当家的不用焦虑,依我之见,如今的城防不会太坚固,本来城中的官差就不多,皇长孙殿下还一分为二,实际上是大而化小,削弱了实力,不足为惧。”
黄潜善还在犹豫不决,后来在李典的力建下,不得已才召集了兄弟们开始攻城。
李典胜券在握,披着一袭蓑衣,站在高处观战。
完颜绪也没想到黄潜善连个休息整顿的空隙都不要,直接攻城,好在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点阵仗还吓不到他。
滂沱大雨中,完颜绪不顾众人的反对,亲自登上了城门,鼓舞士气的同时,也对城下的盗匪流寇们大声喊道:“尔等听着,天灾无情,念尔等都是走投无路才会落草为寇,情有可原,但是攻城抢粮实为叛乱,罪无可恕,现在大错还未铸成,还望尔等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若是能迷途知返,弃暗投明,过往罪责朝廷一律既往不咎。”
在完颜绪的示意下,城楼上的官兵们也跟着同声高喝道:“弃甲投刀者不杀!负隅顽抗者必死!”
雨声中,夹杂着一声声中气十足的宣誓,气壮山河。
恩威并施,从内部分化瓦解敌人,看能不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完颜绪这招一出,黄潜善手下的兄弟中有些人就开始立场不坚定了,毕竟,他们落草为寇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谁没事儿故意跟朝廷作对,当通缉要犯啊!现在皇长孙殿下奉命来此赈灾,当灾民就能有饭吃,又何必去当盗匪呢。
本以为完颜绪只是打击敌人士气而已,没想到还有更狠的,当众宣布道:“河西巨寇黄潜善,烧杀抢掠,为祸一方,此恶不除难平民愤,若是有人能能抓住此元凶首恶,赏银五百两,原本是猛安职务的,加三品节度使衔,原本是谋克职务的,加四品防御使衔,平民百姓无官职在身的,亦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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