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迷迷茫茫,静谧非常。
韩语乔尚未真正醒来,恍惚间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耳畔轻轻呢喃,说的什么倒听不大清楚,微吐的热气吹拂在耳垂处,让人心里痒痒的。
原本她睡得并不安稳,大概是冥冥之中察觉出有人守在身旁的缘故,心底渐渐踏实起来。
翌日,日上三竿。
韩语乔清醒时早不见了赵顯的身影,关于赵顯一夜未出这个房门,她全然不察。靖王有令,所有的人对此都不得不三缄其口。
再说,王府里的哪个不是眼明心亮之人?在他们下人眼里,韩语乔已经等同于靖王府的女主人,照他们王爷这架势,是非娶不可的。
两人早晚成亲,这同居一室,也只不过早一点儿晚一点儿罢了,这都不是事儿!王爷还一大清早地下了禁言令,他们虽是仆人,但思想也很开放的好吗?这么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如此明显,这还是他们英明神武的靖王吗?
韩语乔醒来却深觉身体不适,于是吩咐下去,喜裳忙去找来大夫问诊,与此同时让喜禾去寻韩晟延。
这日恰逢沐休,不多时,韩晟延带着马车而来。
虽然赵顯不在别院,但明显吩咐过侍卫,他们走的倒是毫无阻拦。
自打楚予走后,韩语乔大病了一场,伤寒加上余毒发作,几乎丢了大半条性命。御医束手无策,王女医又外出游历,远水解不了近渴。
从那日后,赵顯开始经常接了韩语乔去别院小聚,后来索性不再放人回去。他知道韩语乔身体弱,凡事不做勉强,更是件件合着她的心意来,这般宠溺在皇亲贵胄中也是一般无二。
韩语乔在清醒之际,请赵顯请来宫中女医官。现下她身体孱弱,显然受不得王女医留下的针灸放血之法,只好让女医官将毒素封在一处,但愿其不再蔓延周身。
整个过程漫长而又煎熬,撕心裂肺的痛楚足以淹没人的理智。韩语乔愈是隐忍不发,赵顯在屋外的等待就更加焦急,又私下里寻来喜禾问的分明,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和经过。
原是早些年就埋下的隐患,薄积厚发,来势凶残。然而造成韩语乔痛苦不堪的人却在一旁逍遥自在。
赵顯眼中冷光乍现,眼睁睁看着自己未来的王妃受此折磨,他岂能善罢甘休。随即,他召来贴身暗卫,令其悄然观察一番,打算一番。
此番惊险,全是靠着韩语乔顽强的毅力强撑过来。经历过生死的人似乎看淡了身体上病痛,大概是心里的伤痕更甚吧。
韩语乔养病期间,赵顯处理完手头公务,便陪在她身边。起初,韩语乔深觉他的霸道和蛮横不讲理,自从醒来就不爱说话,渐渐地听着赵顯讲述战场上的风云变幻,才开始对身旁的人另眼相看。
不知是哪个碎嘴子,让喜禾闻到了风声,事关韩国公府,她不得不如实禀告给姑娘。韩语乔闻之,声色俱变,急忙让喜禾去请赵顯过来。
赵顯闻讯,快走两步,到了韩语乔近前。
韩语乔听声识人,抬头直视着来人,说话也不再拐弯抹角,不像往日里顾虑众多,直言不讳地问道:“王爷欲意何为?”
听着质问的语气,赵顯心里不由暗讽:令她深陷病痛的始作俑者真是好福气,都落得这般境地了,还忘不了那些个内宅的女人,更是为了那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来质问与他。
难道,在韩语乔的心中,害她受尽苦楚的人比他还重要?难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一个人的心甘情愿?
这般一想,赵顯独自在心里愤懑不已,脸色当即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唇角扬起一抹冷意透骨地讥诮:“本王想做什么自有皇兄过问。”
他边说边拿眼角余光清扫了下韩语乔,瞥见她脸色难堪至极,才觉方才的语气重了些,压制下满腔的怒气,却仍没好气地道:“又或者,靖王妃才有过问本王事宜的权力,怎么,你终于肯点头了不成?”
“王爷又说傻话啦!”韩语乔收敛了眸中深色,抿抿唇瓣,一副无辜模样。
楚楚可怜而又倔强的神情印入赵顯眼帘,霎时间,觉得心化成水,心里头也是疼了起来,只不过仍嘴里强硬道:“那母女二人不是善辈,只要本王开口,皇后娘娘便可以一道懿旨了结了,死一个妾室根本无人在意……”
“不可!”韩语乔急切打断他的话,意识到的时候,已然伸手牢牢抓住了赵顯的袖角,只见他低头微微皱眉看着自己。
惯知晓他言出必行,顿时担心那两人落在他手里会不得好死,如若韩蔚欣死了,她就真的辜负了韩晟博的信任了。
赵顯目光在袖角上扫过,不由放下架子去看韩语乔,将她欲要收回去的手紧握掌中,抿了唇,肃穆道:“你不要惶恐,我实在不能容忍你这般忍气吞声,作为你的男人更不能让你受这耻辱……”
我的心,你可懂得?
韩语乔垂首,久久不语。心中暗自腹诽: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啊!仿佛她的心思昭然若揭,能被赵顯一眼洞穿一般,只觉得他冷笑更甚。
赵顯:“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耍本王呢?压根儿就不想与本王好了?你反悔了?”他越说越激动,寒潭般幽深的眸子逼视着韩语乔,直窥人心。脚步缓缓移动却坚定有力,衣角翩然。
他周身的气息不似寻常,韩语乔从未见过赵顯浑身煞气的模样。加之被他这样直直地看过来,韩语乔目光不由得有些闪烁,一时间失神,骇极后退半步。心道:大概此刻说什么,眼前的人都不会听进去吧。
见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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