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容抗拒。
虽然还是放心不下,可理智占了上风,莫洛看了眼陆明绅宽阔的背脊,还是拉着乔妈走了。
“长歌,是我。”陆明绅用谈判的语气,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莫长歌颤抖着,赤红的眼落到他的手上。
陆明绅缓缓地抬起手,在她警戒的目光下,将注满药物的针筒举了起来,然后往身后的医药箱里轻轻一放,“你看,我放下了。”
她的身体依旧不可抑制地抽搐着,可充血的眸子却不再那么杀气逼人。
“你不想沉睡,我不勉强你,但是你要让我靠近好不好?你看,我已经把它扔了对不对?”他蹲着的左腿屈膝往前迈了一步。
“啊啊啊——”
她尖锐地叫了起来。
他却瞅准她抱头尖叫的这个瞬间,一个顺势翻滚直接越到她身侧,双手横抱,直接将她整个人连手臂一块紧紧箍在怀里。
“莫长歌,你给我醒来!”
清冷严厉的声音如惊雷,陡然炸响在她头顶。
她愣了一瞬,随即尖叫声再次响起,更加尖锐刺耳起来,带着十足的愤怒和狂躁,整个人在他怀里剧烈挣扎着。
陆明绅很有技巧,不像莫洛和乔妈她们那样只能靠蛮力钳制住她,只是即便学了应付精神病人发病的制服技巧用了巧劲,他却依旧有些吃不消,心里知道,这次的发病严重程度可能更甚以往。
“莫长歌!”
他再一次果断干脆地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她每用一分力,他就的声音就果决一分、冷酷一分。
到后头,他一身大汗淋漓,她的意识却毫无苏醒的趋势。
操!
陆明绅看着她受伤的脚腕,简直忍不住要骂娘,谁能告诉他,她那个破铃铛到底丢哪儿去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飞快地打量着书房,视线立即触及到那墙上的挂钟。
有了!
伸手够到医药箱,从里面掏出一把镊子,他单手和脚并用,使劲地将人圈住,瞄准,然后用力一掷。
当——
挂钟顺着镊子砸过去的方向一晃,摆锤狠狠一晃,撞响了属于整点的报时。
当——
摆锤回落,又是一声,悠远的声音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唤醒。
陆明绅明显发现,怀里的人的挣扎已经渐渐弱了下来。
“我不管你是莫长歌还是莫沫,请你立即、马上清醒过来,要不然,你这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疯下去。”
他不带任何一分感情冰冷地说道:“只有你能救你自己,谁也帮不了你,如果你要放弃,何必人格分裂,逃避不是办法,你只能站出来面对。”
“无论是莫沫,还是莫长歌,最后都必须面对,必须将问题解决。你已经很勇敢了,你今天来这里翻开这些过往,是不是证明其实你也是想要解决问题的对不对?那为什么不再勇敢一点,清醒过来,睁开眼清醒过来。”
带着诱导的话语响在耳畔,徐徐善诱。
然后,砰的一声,墙上的钟终于从墙上脱落,砸了个稀巴烂。
“呜呜呜,狐狸——”
哭声终于取代了惊恐的尖叫声。
“长歌!”
陆明绅绷住的脸终于在这一刻松开,心下陡然松了口气。
她揪着他的衬衫,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
“狐狸,狐狸……”
陆明绅伸手抚着她僵硬的背脊,长长地叹了口气,“回来就好。”
听到狐狸的那一刹那,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一开始与她结缘,是因为觉得她像自己的小妹,可他分明知道,那时候认识的小妹妹是莫沫,不是现在的莫长歌,可现在知道回来的是莫长歌而非莫沫的时候,他心里却生出庆幸,人的感情呀,还真是个说不准道不明的东西。
明明莫沫才是他在意的小妹呀。
可内心在听到“狐狸”的这一刻,为何会感到一丝轻松?
连他这个心理医生都无法平衡心里的天平,而是清晰地将莫沫和莫长歌分割,那她自己呢?两个独立的人格,真的有交融的可能吗?还是只能,各自为政?
甩了甩头,现在可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狐狸,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她追问,与其说是问陆明绅,倒不如说是叩问自己。
然而,这个问题陆明绅还真的没法回答她,他自己也存有疑问,只能引导,“为什么突然这么困惑?”
她揪住他衬衣,手指用力,头却深深埋着,仿佛无法面对什么,“莫沫那么的喜欢成晞,我也明明那样地喜欢成晞,做了那样多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喜欢秦风?”他轻启薄唇。
她惊恐地抬头看着他,然后慌乱地垂下头去,身体又开始抑制不住地发抖。
“如果你觉得衍生第三人格来承担这份背叛了成晞的爱意,就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你可以尽情一试。还有,莫沫,别叫我狐狸。”
他的眼犀利无比,仿若X光,穿透她的伪装。
狡猾的主人格,曾经无比天真的小妹妹,看似为了逃避才衍生出莫长歌,却其实一直是这个身体的主导。
不好的全部丢给次生人格去承受,只负责摘取胜利的果实。
一般来说,人格分裂中多数都是次生人格先察觉到主人格,很少有主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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