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找个好角度拍照片。
    人一离开,成九叹的心情立刻就轻松多了。
    他回车里拿了条毯子,扔给周璘。
    再晚一些,万野直接躺在垫子上就睡着了,陈行行也回了帐篷。
    成九叹侧头看着周璘,她眼睛润润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璘,”他就是想叫她一声。
    周璘回过头来:“干嘛?”
    她眼里的星光还未散尽。
    成九叹问:“累吗? 做记者的时候?"
    周璘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怔了一下:“也不太累,工作么。”
    成九叹笑了笑,没再讲话。
    天地俱寂,偶尔能听到几声虫鸣,人的心里也变得很安静。
    心中所想所念好像被拿着放大镜放大了许多倍,堵在嘴里,不说出来不能罢休。
    周璘犹豫了几下,说:“对不起啊,那天说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没,”成九叹说,他把她腿上的小毯子往上拉了拉:“不过分。”
    周璘没看他,把头埋到膝盖上。
    毯子上的绒毛毛蹭着脸颊,痒痒的,暖暖的。
    她闷着声音:“我有时候觉得自己过分了,有时候又觉得一点也不过分。”
    “后面的是对的,一点也不过分,”成九叹说,手指一下下勾着毯子的边。
    静了会儿,周璘说:“去年我看了一个电视剧。”
    “嗯,”成九叹应着。
    周璘说:“里面有句话,听了一遍,莫名其妙就记住了。”
    “什么话?“成九叹低声问。
    周璘觉得尴尬似的,先笑了两下,然后说:“讲的就是个姐弟恋,后来分手了,后
    来又遇到了,遇到之后,那个弟弟就跟姐姐说了这个。”
    ”嗯,”成九叹默默等着听她说。
    “不想成为你疲惫的时候,第一个被放弃的存在,”周璘说:“就这句,我这段时间总想起来。
    成九叹心底软了下来,像是外面裹着的硬壳一片片碎了,露出里面没见过光的软肉来。
    嫩生生的,又有点疼。
    他直起身,伸手勾着周璘的脖子,把她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
    过了挺久的。
    周璘叹了口气:“我想了想,不逃避了。但更多的,给我点时间,好吗?”
    “好,”成九叹轻轻拍了拍她:“多久都没关系。”
    周璘回去帐篷里后,成九叹自己又在原地坐了会儿。
    夜里很凉了,毯子上还留有周磷的香味儿。
    她应该是洒了香水,前调有股儿相橘的清爽,掺着玫瑰纯香,最后转成白麝香的甜。
    好闻。
    是长大后的周璘的味道。
    他心里缺了一块儿似的。
    “还没睡啊,”身后响起脚步声。
    师父拿着相机,悠悠走了回来。
    成九叹看了看他。
    他直接在附近坐了下来,一张张翻着自己拍好的相片,全都看了一遍之后,出声
    问道:“你跟周璘是什么关系?””
    语气不太客气,成九叹索性也不装礼貌了。
    他笑了下:“你倒先问我了。”
    ”可不么,”师父说:“能看出来她对你挺不一样的。”
    成九叹把一旁的烟盒拿了过来,在地上磕了几下:“跟你比的话,当然不一样。”
    “比这个做什么,”师父说得很淡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成九叹把打火机打出火来,红色的一团在夜色里跳跃着。
    他看着火苗,问:“所以,你是想在她这儿占什么位置?”
    师父笑了笑:“你这架势什么意思,我回答得不好,要把我点了啊?”
    “我点你于什么,”成九叹瞥了他一眼:“点烟。”
    他凑上前去,把烟头搁火上,燃着了。
    “你挺有意思的,”师父说:“这是嫉妒我啊?”
    “是啊,”成九叹说。
    师父又笑了起来,看了看他:“烟抽多了,会肾虚。”
    成九叹拿着烟的手僵了一下。
    师父正要一鼓作气地再说些什么,忽然有一个东西用力地拍到他腿上,带点刺痛
    他猛地站了起来:“什么玩意儿!”
    把成九叹都给吓了一激灵,没拿稳的香烟掉到地上。
    万野从垫子上爬了起来,手里拿着自己的羊装,一脸无辜:“我不是故意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