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们就莫名其妙答应了那小妮子,帮忙找人了?”从冷库醒来,此刻正瘫坐在副驾驶的拓麻,边拆了一瓶矿泉水猛灌,边口齿不清地跟正在专心开车的王行云没话找话。
“不是莫名其妙答应,是没别的选项。”王行云保持着专心开车的架势,冷冷答道:
“她送我们出来时,不是说了,‘不帮忙找人或不让我吃饱,就不让拓麻睡觉’么?”
王行云偏头瞥了一眼听完这话,顿时蔫了的拓麻,继续道:“不解释一下‘不让睡觉’的缘由么?你当初可是跟我说,做这票生意,是因为你不想出去给人打工,自己创业自由民主富强。原来却是被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拓麻吞了吞口水,弱弱回道:“确实是想自己开辟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毫无竞争压力,稳赚不赔的事业来的……不过,就跟上班族有业绩压力,直接影响绩效奖金似的,我这也有工作压力……只不过,是体现在睡眠质量上……”
“……多久了?”王行云趁着一个红灯,停下来拉上手刹,按下了一点车窗,翻出根烟麻利地点燃。
“什么多久了?”拓麻刚扭头打开了半扇窗,放放烟味儿,就被问的一头雾水。他心里嘀咕着,是我被小萝莉胁迫接客多久了?还是
哄你我失业缺钱要创业,把你拐来一起做梦?
“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王行云吸了口烟,接道。
拓麻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语塞,含糊道:“没多久,就这两天没睡好……”
王行云掐灭了烟,嗤笑一声,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就这么盯着拓麻萎靡不振的脸,那眼神嘲讽意味十足,拓麻被盯得一阵不自在,略为尴尬地偏头望向自己这边的窗外。
王行云却变本加厉,右手一把攥住了拓麻的胳膊,吓得他猛地一哆嗦,却偏偏不敢反抗不敢吱声。
王行云老神在在的拎着他胳膊,另一只手顺势撩起了袖子,还一撸到底,露出了拓麻白得明晃晃的胳膊。
“唉,王员外……你不能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对我……”拓麻不着调的话,刚滑出口,就被王行云的动作打断了。
他放开了拓麻被撸起袖子的一只胳膊,帮他把袖子放下,又整理好。以此炮制,又撸起了另一只胳膊。
当两只胳膊都被恢复原状,王行云才收回停驻在胳膊上多时的目光,淡淡道:“好久没听你这么叫我了……王员外,还真亲切。”
拓麻整了整两边袖子,一脸莫名其妙:“你干嘛?腊月里生的呀?动手动脚的。”
“没什么,确认你是不是真缺觉,还是……”王行云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没说完后半句。
“还是什么?说话别光说一半,犹犹豫豫的,更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拓麻急道。
“还是……碰了不该碰的。还好不是。”等红灯的时间一闪而逝,王行云重新握紧方向盘,放下手刹,车子缓缓启动,慢慢汇入车流。
一路无话。
过了许久,拓麻才琢磨过味儿来。
“王行云,你大爷的!我说你对我胳膊看了又看的,感情是……你怕我吸毒?我都没嫌弃你这个老烟枪,天天让我吸二手烟。再说,我这么年轻有为的青年,怎么可能黄赌毒,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你现在这样儿……哪里不像瘾君子?”王行云一脸嫌弃。
车子一路前行,不多时,拐过一个弯,出现一道仿古红墙。墙面红色鲜艳,墙顶铺满青灰色瓦片,甚是美观。
王行云穿过大院里的停车场,把车径直开进了背面的小区。
这地方,拓麻很熟。王行云的家和店铺,都在这里。赫赫有名的旅游景点,坊间盛传,求子许愿非常灵验的白云观就在红墙青瓦后面。
周末游客和香客都很多,居民区里塞满了各式私家车。王行云家是开道家法器专营店的,售卖道观里道长们的日常工作用品,从各色法袍、拂尘、布袜、蒲团到符纸、朱砂、香火、塑像……反正你能想得到或想不到的,应有尽有。
附近类似的店铺很多。除了售卖道家相关物品,各店家还提供起名、开卦、看风水等业务。小小的店铺,仅有方圆寸地,看似拥挤,其实香案背后,别有洞天。
负责坐镇的道长或风水先生们,就在这另一片小天地里,焚香抚琴,喝茶看书,像坐班似的,静待有缘人。
但王行云家的坐镇道长,是个特例。
道长姓岳,平日里花白的头发尽数梳在头顶,挽成一个标准的道士髻。胡子蓄的很长,也是花白,虽然打理勤快,但怎么看都觉得邋遢。他的年龄,看起来特别模糊:说他四十多岁,也像;五十岁,也觉得可以;六十岁,也不是不可能……总之,岳道长的年纪一直是大家用来打赌逗趣的热门话题。
他不喜欢故作高雅,更不喜欢安静地干坐着。于是,他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第一个背着笔记本电脑上班的道长。
王行云领着拓麻进店的时候,岳道长正在用笔记本看电视剧。热门IP翻拍剧,特脑残玛丽苏那种。
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女主激动地大声念特狗血的台词:“我不要我不要,他为什么这样对待我!我才是他的未婚妻!”
笔记本开着公放,女主呐喊的声线还特别悠远绵长,那几个“不要”喊得特别卖力,很容易让人误会播放内容的健康性。
“岳老师,我们进来了。”王行云很客套地打了声照顾,越过正燃着袅袅青烟的香案,直奔小隔间。
“嘿嘿嘿,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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