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纸上这大一堆文字我并没有看完,抛开余下的语言普遍没营养外,我因那段类似以我母亲生命威胁的话,变得情绪十分不稳定是主要的原因。
我平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忍住了想将这张纸撕个粉碎的欲望,一看眼下唐生还皱着眉头写着什么,我急冲冲地没等他停笔,便一把夺过本子。粗略扫了一眼,大致确定了其上的内容多是些劝我不要激动,好好呆在家中的废话,我当即翻开下一页,拿过他手里的笔,脸色还算平静地写下:“这张纸有没有可能作为证据,控告李希瑞威胁甚至是构陷我?”
写完便将本子转向了他,他低头看完后,皱起了眉,眼色探究地看向了我。我毫不避讳迎地上目光,心中当然难以平静,但下意识地还是做出一副坦荡的模样。
唐生打量了一会儿后便抿了抿嘴,略一思索,抬手在纸上写了起来。我没有等他写完,而是走到他身后,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起来,于是也又一次还没等他写完我便又从他手中将笔夺了去。
我正急着要下笔,唐生像是叹了口气,抬手不容拒绝地夺了我手中的笔,回头拉我坐下,目光深沉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后无声地摇了摇头,才回过头继续写着。
我盯着他的侧脸,心中犹疑不定,纠结了好一会,才终于让自己稍稍镇定下来。身子向后靠慢慢在了沙发上,我闭上了眼,开始默默地思量。
我对于李希瑞此人的印象,是显而易见的一直都不太好,当然这些不太好的印象,大多是出于她在专业上的低道德性。虽然作为医生,工作以外的生活已经被压缩得很厉害了,但我还是下意识地要把工作与生活仔细地分开。
可能是这样的意识太过基础,以至于让我忽略了生活中的许多人,其实是另一种活法;也可能是我从没想过要去深究,李希瑞这个人本身的品德如何。所以在最初受到威胁的时候,我的确很是有一段时间,处于难以接受现实的惊讶中。
如果我能准确地说出话来,我必定会喃喃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之内的没什么意义的话。拖耳病的福,我说不出这样虽无营养,却能抒发心中憋闷的话,虽的确难受,但也无形中,让我自觉能够更快地恢复理智。
我很快便清楚,我母亲的生命正因为我而受到威胁,而即使我从没想过要推卸责任,在这样的状况面前,我也绝对不能善罢甘休。所以如果之前我对于这件事,还秉持着消极的态度,现在却也真真切切地认真了起来。
唐生当然并不能如我自己一般了解我自己,他接连所写的几段话,都是在想方设法地劝说我不要激动出国。甚至还一度做了承诺,说一定会帮我解决这件事。
这世上有多少处于好心却办坏了的事,我当然不是怀疑唐生的能力,只是凭李希瑞的身份,以及唐生与她的关系。若是真的要让他来解决,先不说是不是有可能会出现对上次李希瑞手术延误的处理所带来的后果,单单说到对他个人的影响,都是我不愿意见到的。
我不能,再缩在壳里,装缩头乌龟了。
右手臂被轻轻碰触了一下,我睁开眼,不意外地看到唐生将已写好的记录纸递给我的画面。我欣欣然接过,凝神看了起来,之前所见的那些话,已经被他几笔划掉,跟着新写的内容映入眼帘。
“大概怎么劝,你都不太能把话听进去,我当然也不能限制你做决定的自由,千言万语,也只能落在一句,三思而后行上。
至于你问的,关于是否能够状告李希瑞威胁以及构陷于你的事,我个人的看法是否定的。理由大概可以分为三点:
首先,但从证据方面,你仅仅掌握着这一张纸,是处于绝对劣势的。走民事途径的话,即使申报成功,也会有极大的可能得到让你私下个人解决的结果。
另外,再说到你现在本身身陷另一个麻烦程度更高的医患纠纷中,要是再打官司,两方的事都会受到消极的影响。顺便我也说说今天下午与韩芊婆婆谈话的结果:她不同意。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在预想之中,所以我们虽不至于说穷途末路了,但状况总不能说是明朗。
最后,也是我自己的小小猜测,可能今天下午的事,也是早有人预谋好的。之所以这样说,除了是出于直觉外,还有一些也可以说成是依据的小线索。
其一,是今天下午韩芊婆婆的行为,有比较明显的拖时间的迹象,值得一提的是,最后我打算要回来的时候,她闪烁其辞般,非要拉着我闲话家常。
其二,我在停车场时,看到了陈溯的车,上来进屋的一路上,却没有并碰到他。联系到我离开约定地点前,隐约看见韩芊婆婆在与一个正打着电话的男子谈着什么,我想很有可能,他们是故意要避开我,单独找你谈话。
再就是,李希瑞写的这张纸,其实是我在垃圾桶中找到的,从内容看,明显也是还没有结尾的那种,这急匆匆的样子,这也从另一方面,更加肯定了我第二点的猜测。
以上便是我建议你不要义气用事,深究此事的理由,要不要接受,全在你。
至于这封信能不能作为证据,就其内容涵盖来看,我认为是可以的。但由于不能确定,这封信到底是李希瑞遗漏的还是又是一个故意为之的阴谋,所以你如果要用,还需谨慎。”
看完后,我凝神沉思了一会儿,低头刷刷又写了一串字,猛然抬头要拿给唐生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旁已没了他的身影,再四下找去,不一会便在厨房中,看到他忙着做菜的背影。
唐生身高很傲岸,骨架也好看,不管是认识时,穿着皱皱的实验服的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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