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山的家属看起来,因自己文化程度的问题很是难为情,发现她稍黄的皮肤上渐渐露出了些许红色,我不知为何,默默打消了让她自己琢磨的想法,心里略一思量,咳了咳便开口道:“不如这样,每天我下班后,你来我办公室,我亲自给你讲讲病情观察到方法,怎么样?”
她闻言果然露出一副十足高兴的模样,忙点着头就开口道:“那,那当然可以,我,我这巴不得呢。”
我见状也笑了笑,心中莫名有些畅快,下意识地否定了这种感觉是由于她这感恩戴德的模样,我想更多的,是有感于她悄无声息地传达出的,对患者的情谊。
粗步确定了一下细节,我便离开了病房,好像很久没有再遇到这样真诚的人,我的心情,一改之前的郁闷,渐渐变得爽朗起来。也是由于这个缘故,在大厅被唐生叫住时,我没有视而不见地转身离去。
唐生手拿一个文件夹站在离护士台不远处,看起来是正准备去巡房。他叫住我后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眼色莫名地看着我,传达出的情绪有些奇怪,我一时难以分辨。
实在被他看得有些无厘头,我没好气地先开了口:“叫住我干嘛?有事儿说事儿,我这正忙着呢。”
他闻言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头才道:“这都要下班了,你还忙什么?”
我挑了挑眉,气焰有些嚣张地说道:“管你什么事儿?你要有闲心多管管你那实习吧,省得哪天又闹出人命。”
说着就又要想到不好的事,我转身欲走,他却在背后又开口道:“下班一起回去吧,我有事想跟你聊一聊。”
我转过身,看着他皱眉道:“你又要聊什么?我说过了,那件事我不可能.......”
他听到这儿,神色有些奇怪地打断道:“不是那件事,其他事,跟我聊一聊,好吗?”
我被他这语气吓了一跳,楞了楞,才回答道:“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
他抬了抬手,向我示意他手上的文件,开口道:“在工作,不聊私事。”
我有些意外地反问道:“私事?”他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顿时有些搞不清楚情况,皱眉想了想,撇撇嘴看着他说道:“改天吧,我今天下了班有约了。”说完见他就要开口,我为了避免麻烦先他一步继续道:“是女的,上次那个女记者。”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有些头疼地笑了笑,然后又看着我正色道:“她找你什么事?因为孙荣事件的舆论吗?”
我正要顺嘴回答,想到什么又是一顿,犹豫了好几秒还是下不了决定,只好先点点头沉默着默认了。他见状也颔首,思量着什么,又开口道:“约在哪?我送你过去吧?”
怕引起怀疑,我没有拒绝,结束短暂聊天,我回到办公室后,心情却有些复杂。还以为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我和他之间不会再有隐瞒,可他还是会质疑我收受贿赂,而我也下意识地不愿意告知他我的计划。说到底,这个世界上,连亲人都时常互相欺骗,谁还能对谁十足信任呢?
约定的咖啡馆距离医院不过是地铁一站的距离,在地面上却因为立交桥的阻隔,很是需要绕一点路才能到达。城市的交通系统常能看到这样的有趣的组合,原本用以方便人们日常出行的设施,某些方面却也造成了麻烦,所以大概也是这样,不同的交通相辅相成也才显得尤为重要。
大概在晚高峰,什么样的交通工具都是慢的,我坐在唐生车上,在平常五分钟便可到的路程上,愣是走了二十多分钟。期间虽心情焦急,因着之前的心事,我也没有开口说话。一路上气氛有些尴尬,所以下车时我犹豫着该如何说再见,样子稍显局促。
也不知他是否注意到我的一样,只见摇下的车窗后,他没什么表情地对我点了点头,随后仿佛若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便开车走了。留我在原地,一边费解,一边凌乱。
转身后,我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玻璃窗边正向我挥手的记者任惜,抬手一看表,才惊觉已经让人家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忙快步走了进去。向上来询问的侍者随便点了一杯咖啡,我便看着她,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晚高峰堵车,来晚了。”
她全然不介意地笑了笑,摇着头开口道:“没事儿啊,我也刚来,没等多久。”
我闻言才放下了心,坐下身来正要再开口,她却看起来心情很好的先我一步说道:“刚刚送你来的是谁啊?也是医院的医生吧。”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我怔了怔,稍带涩然地点点头,回答道:“是同事,顺路送我一趟罢了。”说完怕她再纠缠这话题,我忙又继续道:“这次找你来呢,主要就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她闻言了然地笑了笑,开口道:“是关于孙荣事件吧,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好好解决,而且这件事现在已经差不多......”
没等她说完,我摇着头打断了她:“不是孙荣的事,我是想拜托你,为一个人,做一场采访,最好,是能够在新闻中,或者是报纸上被市民看到的那种。”
她闻言果然一愣,脸色的表情收了收,才问道:“是谁啊?”
我皱着眉头,本打算让她先答应,一看她的眼神,又想起之前她基本上算是无条件地相信了我,叹了口气,还是开口大致地给她讲述了张越越的情况。
说完,我见她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我又继续道:“她的事大致就是这样,事实上,昨天之前,我没有想过要麻烦你。只是.....”说道这儿,我有些犹豫,抬头见她看着我专注的样子,终于还是下了决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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