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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盈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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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对杀(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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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庆的余热还没散,学校又颁布了春季运动会的召开时间。

    算是高中时代的最后一届运动会,要知道高三生是被校娱乐活动排除在外的。

    校篮球赛时间在下午,姜栖坐在看台上。阳光将陆时云的黑发粉饰成了暖甜的栗,样式简洁的皎白色球服被他穿得像卖家秀,垂眸戴上深蓝色腕带,仍然是九号前锋。

    他拥有出色的球感,身形如行云流水。抛射、上篮、分球。

    与此同时,最后一枚压哨的上篮。

    掌声雷动间,斜上方的女生大概是高一新生,情绪激动地询问九号前锋的名字。

    陆时云满足女孩对爱情的所有幻想,一个眼神就足以撩拨无数少女的旖旎遐想。

    姜栖撇下嘴,掏出手机看过时间,起身往外走。

    水色,个性十足的民国式餐厅,服务员皆穿旗袍或中山装。乔柚的十八岁生日聚会,就定在这里。

    姜栖坡跟鞋无声地踩上地面绒毯,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转过走廊到了指定包房。

    时间还早,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周远川慵懒地陷进沙发里,一双长腿极嚣张地交叠搭在茶几上。

    走近后,才看清他眼角裂痕和唇角淤青。

    悠悠吐了个漂亮的烟圈,烟雾缭绕中颓废且极端的美感,他嗓音嵌着沙沙的颗粒感:“栖栖。”

    周小祖宗三天两头的挂彩,姜栖早已见怪不怪,径直在他旁边坐下,“你又跟谁打架了?”

    他想了会,扯动嘴角:“记不得了。”

    被他二不挂五的态度噎了下,姜栖不由暗咬后槽牙,“周远川你迟早被人打死。”

    烟烧过了头,周远川捻进烟灰缸里,笑得不甚在意,“怕什么,有你替我收尸。”

    约摸一小时后,被灌了不少酒,姜栖趁着空隙溜出包房,去洗手间补了个妆。

    掬了捧清水细细密密地洗手,水顺着指尖,落在瓷砖上,接着用全自动热风吹干机烘干。

    刚出洗手间,先入目的是双黑靴子。

    碳黑色休闲西裤挽了几圈,露出如玉石般雕琢而成的脚踝。卷裤脚虽然大为流行,但真正挽不出插秧气质的没几个。

    清瘦,莹白。只看着,就让人心痒难耐。

    他穿着黑色套头卫衣,设计简洁凛冽,左胸口标着某知名品牌的logo,肩形线条流畅好看。

    雅白灯光下,他倚着墙摆弄手机,似乎在等人。

    听见声响抬眸,轻描淡写地瞥向她,天生凉薄的嗓音吐出一个字,尾音若有似无的勾着笑,“巧。”

    “你怎么在这?”她抬腿走向陆时云,对上他潋潋盈盈的眼睛。

    他回的简洁:“篮球赛庆功宴。”

    姜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洗手间出来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互相推搡着,不小心被撞到。

    身体止不住前倾,跌进他的怀里,他的气息瞬间充盈在她呼吸里。

    似乎不太习惯与人肢体接触,他微拧下眉,却没推开。

    她充其量才到他下巴,陆时云垂眸,怀里的女生身骨娇小,依稀可见她纤背上清瘦的两枚蝴蝶骨。

    他忍不住问道:“你吃什么长大的?”他怀疑这小姑娘光顾着吃糖去了。

    姜栖胡诌道:“可爱多。”

    陆时云胸膛微震。她抬手攥住他的卫衣领口往下扯,他顺着力道折下腰:“陆时云,你该不会是在勾引我吧?”

    他轻笑,如珠玉落于白玉盘:“很明显吗?”

    没料到他这么直白,姜栖手上力度不由一松,她笑意恶劣:“你猜我会上当吗?”

    陆时云揽上她的腰肢,两人相距不过毫厘,“我打赌,你会。”

    她嗤笑:“太自负的人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

    “不是自负。”他扬起清浅的笑,“是笃定。”

    围棋里黑白两棋相互包围,只有吃掉对方的棋粒才能救活自己,这样的情形叫做对杀。

    听见不远处有人叫她,周远川走近揽上她的肩,“干嘛呢,都等你喝酒呢。”

    目光悠悠一转掠过陆时云,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眸,猛地神思涣散,脑中零零碎碎的记忆逐渐拼凑起来。

    周远川十五六岁时,认识一大群狐朋狗友。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要不太过,只要肯出钱,帮忙出面打个架是常态。

    某天,他接到电话后旷课赶来,正好看见陆时云。

    他从墙头跳下时落地很稳,还穿着某贵族中学的校服,顺手抡起角落的木棍,踩着光走来。

    大概经历丰富,语调轻松像赴一场无关紧要的宴,带着冷冽的金属质感。

    “一起来吧。”

    周远川这头有人讽笑说打疼了别哭。

    不是看不起,实在是陆时云长得太过漂亮,那种感觉像是幽居象牙塔里的小王子,该是纤尘不染的,不适合站在粘稠的阴影处。

    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他彻底刷新了周远川对外貌的初步认识。

    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没有任何的花招和技巧,像野兽般大开杀戒。

    只记得那天被揍的很惨,包括周远川在内,而最惨的要数之前出声嘲笑他的男生。

    姜栖扯了扯他袖口,“远川,怎么了?”

    周远川回过神,面不改色地揉了下姜栖的发,以示安抚,“走吧。”

    空气中是衰败的花香,冷冷清清地,困兽撕裂蹁跹的布帘,有呼啸的风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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