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叶相思坐在荷花池边的秋千椅上, 半眯着眼。
荷花已经谢了,只剩下满池翠绿的荷叶。
香妮说今日天气不错,非要拉着她出来晒太阳。
她身上疼得紧, 本是十分不愿意的。奈何这小丫头缠人的厉害, 她实在是拗不过,便只得跟着她, 到了这漓春园。
坐了将近三刻钟,叶相思自觉身子越发沉重。
慢悠悠起身, 对香妮道:“回宫吧······”
香妮惊道:“这么快?”
“嗯······”
香妮终于察觉到她的异样, 急忙跑到身边搀扶。
“哎呀”一声, 恍然大悟道:“今日······已是初七了啊······主子您······”
相思轻声斥责道:“我没事······”
香妮便不再多言。
主仆二人执手往蔷薇阁走去。
未行几步,便迎头撞上了一群人。
正是施良淑和一众随身侍候的宫女太监。
叶相思恭恭敬敬低头行礼。
施良淑止步,看清来人后, 蹙起了眉头,悻悻道:“怎么哪都有你······”
叶相思低眉顺眼道:“是......”
她看上去,就像一只温顺的羔羊。
施良淑似有什么不满,急待发泄, 一步一步逼了过来,沉声道:“听说,圣上前几日去你的蔷薇阁了?”
“是......”
施良淑暗道, 她倒坦诚。旋即便又故作不屑道:“想不到,你竟有点手段......”
叶相思暗忖,自己与她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今次, 她便敢这样说话。这元傲菱,果然不管到了哪里,都改不了她这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性子。
余光一瞥,却瞧见了不远处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择日不如撞日。
是你自己撞到了我手里,可就别怪我,要先拿你开刀!
突然抓住施良淑手腕,阴测测道:“贵妃娘娘,我宫里新近了一批大红袍,据说是从生长在九龙窠绝壁的母树之上摘采而来,世间罕有。相思可否斗胆,邀您一同,前往品尝?”
施良淑面色一变,满脸厌恶的看着她道:“谁要喝你的破茶!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碰我!”
水袖一甩,道:“快给我拿开你的脏手......”
她这一甩,不过是想把她的手甩开,能有多大力气。不想那蓝美人却被甩得,直直的朝荷花池方向跌了过去。
在场的十几个人登时都傻了眼。
“扑通”一声,叶相思坠入池中。
她手脚并用,胡乱地一通扑腾,却越挣扎越向下沉,眼看已经要没顶。
丫鬟们这才反应过来,疯狂的大呼:“来人哪!快来人哪!蓝美人落水啦!”
一个颀长的身影,似一条灵活的鱼儿,一跃跳入池中。
身后跟着的一群太监尖着嗓子直喊:“陛下……陛下……”
为首的一名年纪稍长些的执事太监,挥舞着双手,拼命的高声急呼:“快!快!快救圣上!”
有几个识水性的,纷纷下水。
众人七手八脚,总算是将二人拖上了岸。
丹丘生顾不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还在滴水,双手抱起叶相思,朝蔷薇阁狂奔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
太医院长刘垚,刚给叶相思诊过脉,跪在御前回禀。
“该做的,微臣已经全做了。现在,只能等着看蓝美人何时会醒······”
丹丘生蹙眉,忧心忡忡地望着榻上昏睡不醒的叶相思。
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门边,对站在那里的施良淑逼问道:“良淑,你为何,要这么做?”
焦灼的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担忧,“蓝美人的身体本就不好,你这么做,是想置她于死地么?”
施良淑大惊,却并无怯意,振振有词道:“是那贱人蓄意害我,我与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害她?”
丹丘生一愣,随即便开始在心底里暗自考量。
看良淑的态度,确实不像是她所为。况且,以她此时的身份地位,根本用不着对一个小小的美人下手。
但,蓝美人被推落水,却是自己亲眼所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蓝美人蓄意要害良淑?
丹丘生回身望向榻上的叶相思。
可是,她又为何要害她?
蓦然瞥见香妮正站在榻边,望着榻上面如白纸一般的叶相思,偷偷抹泪。
丹丘生眼神凌厉的望着,这个最有可能可以解开谜团的人,沉声问道:“香妮,事发时,只你离她二人最近。你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香妮吓得“扑通”跪倒,伏在地上磕了头后,才立起身牙齿打着颤回道:“回圣上,奴婢当时正低着头给二位主子行礼,并未瞧仔细,只是······只是······”
丹丘生厉声道:“只是什么?”
香妮又吓得立刻趴倒,头抵着手背结结巴巴道:“奴······奴婢只是听到,听到淑贵妃说······说······”
她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话也突然讲得铿锵起来,重新立起身回道:“奴婢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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