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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只真·凤凰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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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偷懒凤凰(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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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宜城的上午十点, 西伯利亚的清晨。

    方易白把办公室的门扣上,他走到落地窗边, 向下俯瞰着这座城市。

    晌午的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东南方的天际上, 冷秋的阳光是白色的,映衬着蓝得明净的天空,就像是湖面上的一汪耀眼的月。

    巍巍高楼下有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遥远的鸣笛声在下面穿梭不息。

    城市的生活就是这样,繁忙,没有片刻停歇。方易白禁不住摇头笑笑。他想起了昨晚与叶清峦的长谈, 想起了谈话中那个印在自己淡薄记忆里的母亲。

    半年前, 涂荟秋与他通过一次电话,那时她与那位叫做安东尼奥的意大利爱人刚到俄罗斯, 正在那广袤的森林、荒漠与草原上探寻着, 她还发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涂荟秋纤瘦的身板正和一只麋鹿相互博弈,麋鹿那尖尖的角差点要把涂荟秋掀翻过去。

    看得方易白都不禁眉头微皱。

    然而在这样的境遇下,方易白却清楚地看到,涂荟秋的脸上并无一丝一毫地担忧,那反而是一种放肆的兴奋与欢畅, 无拘无束, 自由自在。

    这让方易白都不禁有些羡慕。

    沉溺在往事里, 方易白便不由得从抽屉里取出一根烟来, 悠悠点燃。袅袅的烟雾上升翻腾, 然后从窗户的缝隙里翻飞出去。

    一根烟点罢,方易白终于把那个号码拨了出去。

    一遍,两遍,直到忙音响到第四遍,电话终于拨通。

    他不由得绷紧了呼吸。

    “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里仿佛透着寒风凛冽的意味。方易白怔了一下,听到里面似乎有苍茫大风刮过的声音。

    “易白?”那声音顿了下,又带着点疑惑地响起,漫不经心又怡然无忧。

    方易白回过神来,忙应下一声。

    原来涂荟秋此时正在西伯利亚的高原峡谷上攀登,穿激流、踏雪原,迎着还未升起的熹微霞光,追逐着放.浪的朝阳。

    现在两人在高山之巅搭起了帐篷,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相依在猎猎作响的寒风之中。

    方易白无奈地微挑眉梢,酝酿了一夜的话涌到嘴边,沉声道:“妈,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能认真听我说一下吗?”

    涂荟秋眨了眨眼,年逾五十的女人脸上仍能看到当初少女一般的天真,旁边的意大利男人听到了母子两人的对话,在第一缕朝阳下冲她挤了挤右眼,扬了扬手中的相机。

    那意思是去吧,这美景他会替她永远地定格在相机里。

    涂荟秋咯咯笑起来,她躲进了帐篷里,摘下了厚厚的围巾。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听方易白用这种郑重的口吻跟她通话,她不由也有些好奇。脑子里把一些事情都七七八八地想了个遍,忍不住遐思,这孩子难道是要结婚了吗?

    而后,她就真的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妈,我遇到了我决定相伴一生的人。”方易白想了想,斟酌了下措辞,声音缓慢却坚定:“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他是个男人。我爱上了自己的同性,但我们的爱情与性别无关。我只爱他,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打算跟他结婚。”

    方易白听到那边的呼吸声似乎渐渐凝滞,他心里也不由一沉:“您不赞同么?可是,我还是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话落停顿了几秒,他沉默下来,等待着涂荟秋的回答。

    涂荟秋被这样的消息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这震惊怔愣里不单单有儿子爱上了同性的惊异,还夹杂着许多别的复杂情感。

    她的孩子找到了相爱之人,她的孩子要结婚了,她的孩子竟然说,婚姻想要得到她的支持。

    涂荟秋一时不知是要感叹好还是要恸然好。

    其实她一直知道,她是一个相当不称职的母亲。白驹过隙里,她度过了许许多多漫无目的的“无”,在这“无”里,她仓皇了光阴,焦躁了心中的诗田,于是她终于鼓起勇气去追寻她的“有”。

    安东尼奥给了她一次这样的机会。

    从漠漠无边的撒哈拉,到天与地亲密接触的东格陵兰,从地球的这头到那头,她的人生半径得以像水一样飘洒漫长。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希望以东,生命以北。她在用双脚丈量地球的同时,把方易白却渐渐撇在了角落里。

    涂荟秋记起,她已经有五年时光不曾见到自己的儿子了,而上一次通话还是在半年前。

    而这一晃,她的儿子居然来电话说,他要结婚了。

    诗人的心虽一时坚硬,却向来柔软。蓦地,有冷风钻进帐篷里,涂荟秋鼻子一酸,恍恍惚惚地,要掉下泪珠来。

    地球那一端的方易白听到了这一声抽泣,他微微一怔,哭笑不得:“你怎么哭了?”

    “这消息吓到你了?”

    涂荟秋连忙说不,她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为她的泪水感到羞赧。

    她怎么能在儿子面前哭?这未免有些丢人。

    帐篷一掀,安东尼奥钻了进来,连带着把那冉冉升起的朝阳也捧了一抹带进来。

    他其实一直留心听着涂荟秋的声音,感觉到有些不对,便立刻走了进来。

    男人看到涂荟秋眼圈上泛着的一丝红,拍了拍她肩膀,把她搂入怀里,又动作温柔地递上了一条手帕。

    二十年了,这个意大利男人一直这样,把她当小女孩儿小公主那样宠着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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