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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商低也要谈恋爱[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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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九原可作(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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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镜走在街上。

    天大地大,他却清楚地晓得自己其实无处可去。

    人山人海,他却迷茫地不知道自己还能去找谁。

    丹京的冬日,真冷啊。

    玉镜抬起头来,看了眼道旁枯枝上的堆雪,小心地踩过街上的凝冰。他紧紧抓住身上披着的大氅,过大的袍袖总让他觉得寒风沿着他也不知道的缝隙吹进来,割得浑身是伤。

    狣南的冬天不是这样。

    他的家乡在凤朝的南边,更遥远的南边。那里的冬日会降下湿寒的雨气,但也会有温暖的阳光。

    即使在皇宫偏僻失修的远殿,也能看到。

    他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母亲是谁,也许是个宫女,也许是个舞姬,谁也没告诉过他。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大殿上那个高位的主宰,而他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喊他一声父王。因为他没有被承认,王室的记录中也没有他的名字。

    所以再暖的阳光,也不能掩盖冬天的薄凉。

    一个皇宫里不被承认身份的王子,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就别去管他是怎麽活下来的了。

    玉镜记得自己命运第一次出现分歧,就是在个冬天。

    那天,按制他该叫六王兄的那个人正压在他身上动作,但相较往常更粗鲁用力,仿佛畏惧着甚麽,放纵着逃避。他疼得很,却也摆出如往常一般的柔顺姿态,努力做出眼神迷离、难以自持的样子,口里发出细细碎碎猫抓痒痒般的呻。吟。外面远远传来吵嚷声,跟着有人一脚踹开了门。

    他的六王兄不满呼喝着转过身去,寒光一闪,一股热流裹挟着血腥气喷洒在他的脸上。他愣了愣,扑在他身上的人歪倒在一边。他看见门口涌进来一群装束大异的士兵,被簇拥着持剑的那个男人面无表情。

    玄色的披风上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他却无动于衷,仿佛已经习惯这样的装扮。玉镜看着他的脸,他有一双太过冷漠的眼睛,仿佛这屋子里有甚麽都不稀奇。

    “将军,六王子已死。”他身后的士兵验看后回禀。

    那人根本没看他的六王兄,只淡淡扫了一圈屋内就要离开。

    “将军!这个人……”士兵冷冰冰的武器全都指向他。

    那人头也没回走出了房间:“一个男宠罢了。”

    男宠?

    男宠。呵呵,玉镜掩面,在心里狂笑。

    他后来知道狣南国都已被攻破,他的父王上表乞降。凤朝将国库洗劫一空,屠尽了王室,接受了投降。

    不,说屠尽不太准确。凤朝的皇帝没有直接占据这地,王室中据说性子最软的二王子被挑出来继位,然后他的二王兄把他作为礼物之一献去了凤朝。只因为他没死,从那个男人的手上活了下来。

    那个男人是凤朝此次出兵狣南的征南大将军,官拜殿前太尉。

    第一次被王室承认,是因为他终于被发现似乎还有一点微弱的价值,和奇怪的运气。

    他怀着一种奇异的情绪去了丹京。亡国之恨他不是太明白,毕竟狣南没有给过他更多;耻辱之类他也不是很有感触,毕竟他仍然活着就够了。

    他到丹京的时候,冬天还没有结束。

    丹京的皇宫更气派,作为礼物的他没资格去正殿,正低着头在御书房外静候发落。

    和他站在一起的是新王勉强凑出来的金银珠宝,以及十二个美女。

    “正阳!此举不可!”有人气急败坏语速极快地边说边走来,“对狣南之战才了,怎能立刻又对藩蛮用兵?该当整顿军备——”

    “静安,他们也如此想,更该一鼓作气。”

    这个叫他熟悉的声音是……悄悄抬头,只来得及看见一袭黑色的披风卷过,直入御书房去了。另一个人追着他跑进去,似乎相劝。

    没等他看清楚更多,里面有太监出来安排了他们的去处——琳琅阁。

    琳琅满目,金碧辉煌。

    本是凤朝皇帝专门用来摆放珍宝的地方,征服的地方多了,献甚麽的都有。他这个大活人,和一斛珍珠一匹锦缎并无分别。甚至,更贱。

    宫中的歌女舞姬乐师伶人,都至少清清白白。

    对,他在琳琅阁学舞。偶尔会听到宫人议论,那个征南大将军打败了藩蛮。刚占了他们三分之一的地,又急急转头去收拾辽阳关外的东鹄了。

    皇帝给了那人加了官,现在裂土封王,号贤靖。

    日复一日年复年,这年夏天的丹京热得很。演舞场上只有他还每天练舞。因为宫里给各位娘娘献舞得的赏赐,至少不用他活得那麽累。

    跳到秋天的时候,有太监来传皇后懿旨,说自今日起禁了歌吹饮宴,因为皇上病了。

    因为皇上病了,琳琅阁的人一下闲了。无所事事杂七杂八说些闲话,他隐隐得知一直没回京的贤靖王正在西北用兵,似乎找到了达怛的主力,正在追击。

    但他没能灭了达怛,因为皇上三道金牌,终于在这个冬天把他召回来了。

    久病未愈的皇上听说他回来了,居然精神好了。在宫里设宴款待他时,自然会叫歌舞。

    站在台上甩袖旋身的他偷眼看去,离皇帝最近的那人今天没穿战袍。戴毡冠,额前缀金花,上结紫带,末缀珠。蟒服金带,侍中就席,解剑脱履。

    那人面上还是淡淡的,一眼都没看他。

    舞罢理应有赏,皇上却咳嗽着让他过去伺候王爷。他乖顺地跪坐在那人案侧,替他斟酒。那人长而有力的手指稳稳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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