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心安,想着还是婉拒小谢吧。
曲珍这时候打来电话“还是那件事,你去吧,交朋友不容易,是我小题大做了,跟你道歉,包括你说我对你母亲的事。”
老陈感慨,心下温柔,说了活话“其实我也没真就答应他,离假期还有四天,到时候我就说我媳妇要回娘家,把车借他让他自己开就是了。”
曲珍笑笑“老陈,你早晨说的话我知道是你气话,但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去吧,你也没去过延边,好好玩玩,听说很多好吃的东西,到时候给我带回来点。”
老陈在那头半天没说话,最后只答应着说了声“谢谢理解。”
曲珍挂了电话将这杯常温西柚汁喝完。
胡同里放起的白鸽带着鸽子哨冲进蓝天。
曲珍抬头看,母鸽后面带着幼崽,规律得飞翔。
看了很久,眼睛酸了。
她低头揩掉眼泪,看见前方有个火车票代售点,走过去,趴在窗口说“一张4月1日晚上到西安的高铁票,要商务座。”
吴南邶并不曾想过魏如月会有实质性的精神问题。
他们是同类的人,争强好胜,得不到的会过分肖想,以至于疯魔。
但吴南邶也还是没料到魏如月会如今这样。
他好不容易回到那处住所,魏如月在家,吴南邶问她为什么没去上班,如月说自己请了产假。
吴南邶皱着眉瞧她,如月在床上摊着几十件的娃娃肚兜和小老虎鞋,一样样拿起来给他看“多漂亮,我见着就买了好多,都是手工的,阿妈说娃娃就得穿手工的肚兜,你瞧瞧……还不知道男女,我就把龙凤的都买了回来!”
吴南邶知道,他未曾碰过如月。
吴南邶抓着她的肩膀注视着“如月,你肚子里没有孩子。”
“怎么会没有……”魏如月笑着低下头,手慢慢摸上小腹“他在动,让爸爸也听听,你快贴过来?”
吴南邶看着她好半晌才俯下身子贴着她的肚皮。
“听见了吗?”
吴南邶点点头。
“他说,爸爸,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呢,快快,你赶紧跟咱们宝贝打招呼!”如月捏起吴南邶的手摆了摆,低头对说“爸爸跟你招手呢,宝宝快跟爸爸笑一个。”
吴南邶直起身子,按住她的肩膀,刚要说话,如月将食指支在唇边“嘘……”
她眼神涣散四处游弋“他说困了,想要睡觉了。”
如月一把拎过边上的被子,卷着满床的婴孩衣服和鞋子一同裹到被子里。
吴南邶到阳台给如月的父母打电话。
讲了半个多小时,回来之时发现如月已经沉沉睡去。
吴南邶知道自己无论跟魏如月的父母说了多少她的病情,最后的一句,永远都是自己的道歉。
挂了电话,他想了很久,一颗烟接着一颗烟,感激魏如月父母的理解,这样的理解对魏如月的父母仿佛是一种解脱,二老解脱吴南邶又能将如月交回他们的手上,这可能比他们心里想得与狼共枕要踏实得多。
节节退让,始作俑者永远在争取自己肖想的、无法收获的果实,而受害者永远在估算自己最后的受伤程度,步步妥协,二老已经不再催着他们领结婚证去,现在听到女儿的病情第一时间说要接回家去,这点痛快却让吴南邶第一次感觉到他对魏如月的抱歉,以及对自己的自暴自弃。
突然手机复又响起,这样一个寂静的傍晚,节后的第三天。
看着手机来电吴南邶将烟按灭在窗棱上接起“舅舅,什么事?”
“你朋友刚走,给俺留了五千块钱是怎么回事?说是你给的。”
吴南邶皱眉“什么朋友?”
“假期第一天大晚上的到咱们村,说是采风,跟你同校的美术老师。”
“我不认识什么美术老师。”
“哎呀,就是那天站在你们宿舍楼门口,我见找你来那个女的。”
吴南邶在思绪里找了两秒,就锁定了人选“她住了多久?”
“三晚,假期第一天到,今天走的。”
吴南邶想不通,也没时间想,他赶忙说“舅舅,把她从来到走的事仔细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