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怎么会蕴含那么恐怖的力量,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即便是程嘉溯都无法把她推开,于是程嘉溯只得妥协,就当腿上挂了个沙包。
在这种情形下,Deer自然被无视了。那父女两个人黏在一起,仿佛就要经历一场生离死别,而Deer就是来迫害程呦呦,要把她从亲爱的老父亲身边带走的大反派。
预想中的母女相逢、抱头痛哭并没有到来,程呦呦对母亲缺乏期望更谈不上信赖,她显而易见的排斥让Deer非常尴尬,张开的手臂像受伤的翅膀一样慢慢垂下来,合拢成一个悲伤的姿态。
她捂着自己丰盈弹性的胸口,含泪看着程嘉溯:“程,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女儿会这样?”她的语气里一半是无助,一半是质问。
无知与迷茫有时候会是一种很好用的武器,尤其当这个女人年轻美丽,又长期混迹在上流社会的富豪当中的时候。那些男人很乐意享用她温暖的躯体,但是他们又被疑心病所充满,所以一个愚蠢而美丽的女人,没有自己思想的女人,是他们的最优选择。
而质问是因为她是一个母亲,按理来说,所有的孩子都是天然爱着母亲的。一个孩子讨厌她的妈妈,只可能是后天遭遇了一些什么。所以她在质问,程嘉溯到底对她的女儿做了什么,他教了她一些什么,才会让程呦呦这么讨厌自己的妈妈。
程嘉溯无所谓地笑笑,“Deer小姐,也许任何人都可以来质问我对程呦呦的态度,唯独你和程嘉洄不可以。”他深邃的绿眼睛里结着一层冰,“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生而不养,养而不教,你们根本不配为人父母,却还来问我对你的女儿做了什么。”
“Deer小姐,yoyo为什么会讨厌你,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请你仔细想一想,你对她做过什么。”
程呦呦悄悄放开了自己的耳朵,抬头看着程嘉溯和Deer对峙。她擅长察言观色,发现程嘉溯似乎并不想把她还给她的妈妈,总算放心了一点点,死死抱住程嘉溯大腿的手也松开了一些——毕竟她也会手酸。
感觉到大腿上的力道放松,程嘉溯顺手拍了拍她的头,就跟她平时拍糖糖似的,然后小姑娘就乖乖放手,走到我身边:“张阿姨,他们在说什么啊?”
我犹豫一下,目视程嘉溯,他几不可察地点点头,我得了允许,把他们的对话完完整整翻译给程呦呦听。
原以为她年纪还小,哪怕素来聪明过人,也还不到能听懂言外之意的时候,吵架的内容她随便听听就好了,没想到她一听就懂,大声反驳:“我爸爸才没有教过我讨厌你。是你对我不好,我才不喜欢你!”
没有迟疑,我飞快地把程呦呦的话翻译成了英语,Deer不可置信,“程,她说的是真的吗?她没有翻译错误?”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我有没有把程呦呦的话翻译成为另外的意思,毕竟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小姑娘会讨厌自己的妈妈,也许在贫民窟那种生活状况极其悲惨的地方会有,但程呦呦生活富足,应该没有仇恨的土壤。
程嘉溯低笑,因为她的愚蠢和肤浅,“你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有点数吗?Deer小姐,你的智慧真是令我失望。”
程呦呦一双大眼睛盯在程嘉溯身上,一刻不停地要我翻译他们的每一句对话,包括我刻意忽略的Deer脱口而出的“fxxk”。程嘉溯发现了她的焦躁,扭头看着她:“呦呦,你就是我的女儿,我不会把你送给别人。所以,你听话,先去吃饭。”
“你说真的吗爸爸?”程呦呦小脸上绽放出一种喜悦的光彩,仿佛天使降临她的身上,她快活地叫道。
“真的。”程嘉溯点头,“你们先去吃饭,我这里很快就谈好。”
程呦呦拉着我像炮弹一样冲向餐桌,我扶额:“你刚刚不还挺害怕的么?”
小魔女精力十足地嚷嚷:“爸爸会处理好一切啦!他那么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终于发现我和程呦呦还是有一点共同点的——都认为程嘉溯无所不能、战无不胜。
那厢程嘉溯也止住了Deer激动的话语,温和道:“我们要开始晚餐了,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来一起吃。”
Deer觉得程嘉溯可能是被别的灵魂侵占了身体,如果是她曾今认识的那个人,光是她激动中骂了好几句,就足够被他拉进黑名单,列为永不交往的对象了。
她可不知道程嘉溯回国后、最初接管唐韵那段时间碰了多少壁,听过多少令人作呕的风凉话。那些苦难令他成熟,也令他深沉。
最终她还是接受了程嘉溯的邀请,决定留下来吃晚饭。
程呦呦把自己的儿童座椅推到离程嘉溯很近的手边,另外一边则挨着我。她的对面是刘阿姨,Deer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除了这位客人,没有人对这样的座次感到不满意。
这是一顿纯中国式的饭菜,仅有的用餐工具是筷子和勺子。刘阿姨做饭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有客人到来,并没有为之做好准备,而筷子对这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来说是一种极其不友好的工具。
当年和程嘉溯交往的时候,他并没有带她吃过中餐,那时候他并不注重口腹之欲,有时候她发现他会用一个简单的三明治打发自己,所以她一直不会用筷子。
Deer好几次想表现自己的母爱,试图夹起菜送到程呦呦碗里。但她第一次选择的目标是蟹黄豆腐,这是一个令人悲伤的选择——这么想的时候,我和程嘉溯对视一眼,都在竭力忍笑。
第二次,Deer吸取了教训,放弃豆腐,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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