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套樱花纹的和风茶具,我忍不住吐槽她:“你这用得上么?”
“我摆着看!”
“……”
一层一层逛下来,不知不觉又过去一个多小时时间。再次路过一楼的饰品专柜,我目光在橱柜间逡巡,忽地看到一样东西,就凝住不动了。
我问曹欣:“要去厕所么?”
“去,你呢?”
“你去吧我等你。”
她一走过拐角,我就快步走到柜台前,指着那样东西问柜姐:“能给我看看这个么?”
柜姐对我还有点印象,笑了一下:“好的。”打开玻璃橱,把那样饰品拿给我。
那是一对绿玉髓的袖扣,铂金底托,绿玉髓因为本身质地的关系,不像常见的宝石那样切割得棱角分明,而是打磨成温润的弧度,半透明的内部因包含晶体和折射出幽深的光泽——像一双眼睛。
我拍拍胸口,原来那会儿眼角瞥到的浓绿不是程嘉溯的眼睛,而是这对袖扣啊。我不禁暗暗嘲笑自己杯弓蛇影:真是被那人吓到了。
对着灯光细细欣赏,越发为它的色泽所倾倒。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驱使着我买下它,一想到即将拥有这对袖扣——我甚至没去想自己要将这对男士袖扣派上什么用途——就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就要它了,请帮我包起来!”
曹欣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在她面前站着的已经是一个从小康沦落到赤贫、信用卡处在赊欠状态的我了。
但那份兴奋的心情一直萦绕心间,迟迟不肯退去。我不愿意多想到底是为什么,要买一对对自己毫无用处的男士装饰品,只是暗暗捏着大衣口袋里的小盒子,脸上止不住地露出笑意来。
“傻笑什么呢?”曹欣还不知道我一个冲动成了穷人,逛街的兴致很高,“去那边看看?”
“好啊。”
才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曹欣猛地一拉我,脸色变得不大自然:“那边人太多了,我们先去这边看看。”扯着我往反方向走。
我直觉她的反应不太对,不顾阻拦回过头去,在那灯火辉煌中,一眼看到迄今为止给了我最大屈辱经历的两个人——钟楠和温情。
温情小腹凸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钟楠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护着她以免被人流冲撞到。
见我已经看到了,曹欣叹口气:“娘娘,不难过啊。”
“我不难过。”曾几何时我想与之过一辈子的男人,带着我的好朋友招摇过市,但我的内心毫无波动。
手心里那对绿玉髓给了我莫大勇气,我甚至遥遥冲着那边笑了一下,然后才看向曹欣:“刚说去哪儿来着?走吧。”
“娘娘你不要吓我,刚刚那个表情好像要赏赐别人一丈红!”曹欣没好气地瞪那对男女一眼。
我笑:“要赏一丈红也是先赏你。”
“娘娘饶命!奴婢对您一心一意,从无背叛之心,娘娘为何要抛弃奴婢?”
“……别闹……”
036 如芒在背
圣诞节过后没几天,我收到一封非常正式的邮件,通知我于12月30日下午到杏林集团总部报到,次日上午听公司安排汇报项目进展,并参与晚间的宴会。
没一会儿安然的电话也打了过来:“收到邮件了吧?你不用订票了,我这边统一订票报销,你准备好出发就行。”
“……好。我把身份证号发你。”
安然突然笑起来:“你猜我怎么帮你办的电话卡?”
我一愣,随即想到他必定是有了我入职时上交的身份证复印件,才能复制电话卡信息。“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害怕,你该不会拿着我的身份证借高利贷吧?”
“放心放心,我不敢。”安然挂了电话。
我安排好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实验室的事情,指定曾经在会议上指责程嘉溯偏袒我的那位实验员暂代职务,把项目资料又过了一遍,防止到时候有什么问题答不上来。
结果当晚又收到程嘉溯的骚扰短信:【好好准备PPT和讲解稿,别给我丢人。】我无语了一下,没回他——当着公司大佬们的面,我才丢不起那个人,至于太子他老人家,谁还能当面给他难堪?
越城距离沪市很近,安然选择了高铁作为交通工具,一行十几人包了两个商务包厢。我一上车就被安然扯去了他们那个包厢,看看周围都是唐韵管理层,顿时压力山大。
程嘉溯也不招呼人,兀自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安然冲我杀鸡抹脖地使眼色,见我不肯动,干脆上前推着我往他旁边走。
我说不清是抗拒还是期待,半推半就地就着安然的力道往前走,程嘉溯忽然抬眼盯了我俩一眼,安然放在我肩上的手像是被火烧了,飞快撤走。
没有人推着,我又犹豫了。踌躇之际,一阵香风轻轻巧巧绕过我,在程嘉溯旁边坐下。安然与我俱是一惊。
“这里还没人坐吧?”香风温柔开口,正是曾经替我解过围的周经理。她冲安然点点头,又看着我微笑:“张小姐你好,我是周玫。”
“您好,我是张梓潼。”她一说周玫我就明白了,在唐韵员工私底下流传的那些小道消息中,如果说安然是程嘉溯的贴心小棉袄,市场部经理周玫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据说她是杏林某高层的侄女,与程嘉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与想象中的“女强人”形象不太相符的是,周玫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即便是最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面对她的温柔微笑,会油然生出春风拂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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