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阴天, 虽是阴天,但没有一丝风, 天气十分闷热。叶木青热得心烦气躁, 手摇扇子都摇得酸了,还是不觉得凉快。
她正扇着扇子, 就听见门外一个大粗嗓门嚷道:“娘的, 热死老子了。——老板娘, 快来一碗凉皮。”
叶木青连忙站了起来,见出声的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生得是膀大腰圆, 胡子拉茬,面相也显得十分凶恶, 那粗嗓门见状, 嘟囔一句:“原来是个妹子呀。”
叶木青也没介意, 给他切好拌好凉皮递了过去。
那人端着碗正要走, 又来了一个男人。这个男子刚好与旁边那汉子相反:生得精瘦精瘦的, 尖嘴猴腮, 跟只猴子似的。巧的是这两人刚好也认识。
“郭大哥, 是你呀, 好久不见。”
“猴子?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说着话, 那个壮汉又冲叶木青嚷道:“妹子, 再来一碗凉皮。”
叶木青又调了一碗端过去。
两人坐下来边吃边聊, 他们的嗓门大,叶木青又离得近, 所以两人的谈话她基本都听到了。
“义哥,得有一年没见了吧?你最近在哪儿发财?”
“发个鸟财,去年我不是把姓王的那个王八蛋的头给打破了吗?害得老子险些要吃官司,最后几个哥们给我凑了点钱让躲到南边去,今年那个王八蛋回老家去了,也没去衙门告我,这不才回来吗?”
“那件事我们大伙都听说了,义哥,你打得好,那种人渣就该狠狠地打。”
“可不是吗?那你呢,最近忙啥呢?”
“没忙啥,我一兄弟开了个赌坊,我就帮着看看场子,打打杂,混口饭吃。”
“赌坊?好哇,一会儿吃完,我去赌两把,试试手气。”
“义哥的手气一向壮得不得了。”
两人吃完凉皮,结完帐,就一起离开了。叶木青估摸着这两人应该去赌坊了,不过,这跟她没关系,她是闲得无事闲琢磨。
客人走后,叶木青便坐来补觉。
天气太热,她睡得也不香,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过了一会儿,才有了凉风,凉丝丝地吹在脸上,真是舒服。
叶木青睡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一睁眼,却正好对上一双含笑的双眼。张威荣正拿着她的扇子对着她扇风。
叶木青以为又是在做梦,忍不住揉揉眼睛再看。
张威荣笑吟吟地问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叶木青这才彻底清醒过来,随后,她又一本正经地道:”你是谁?我真的不认识你。”
张威荣哈哈大笑:“真是调皮。”
叶木青打量着数月未见的张威荣,对他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黑,瘦。一张脸晒得黝黑黝黑的,身材愈发精瘦,好在他是那种瘦而不柴的身材。即便这样,他还是显得很精神。
叶木青看着他,语气复杂地道:“你晒得更黑了。”
张威荣也看着她,语带疼惜:“你也晒黑了。”
两人不觉一起笑起来。
笑毕,叶木青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张威荣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刚好路过。”
叶木青低头笑了起来。直到这时,她才记起应该请他吃碗凉皮的,于是便赶紧说道:“你等一下,我给你弄完凉皮。”
叶木青飞快地切好凉皮,拌好作料,递给他。
张威荣也没到外面吃,干脆就站在过道的桌子旁边吃了。
叶木青问他:“你这么久干什么去了?”
张威荣边吃边回答:“找活挣钱去了。”
叶木青又问:“挣到了吗?”
“挣到了,再过一年,我就好了。”
“嗯。”
问完近况,叶木青又说家里的事:“大黄生了四只小狗仔,两男两女。”
张威荣忍不住又笑了,“我知道了,我来的时候刚看过它。大黄记得我,它儿子闺女不认得我,追着要咬我。”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正说得高兴,只听得张威荣身后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哈哈,荣弟,你也在这儿呀。”
叶木青皱眉,这人不是刚才在这儿吃凉皮的那个叫义哥的壮汉吗?他俩怎么认识?
张威荣见到这个义哥也十分高兴,招呼道:“义哥,你怎么在这儿?我一回家就听说你回来了,正准备明天去找呢?”
说到这里,张威荣才引起还没给叶木青引荐,他指指叶木青,十分为难地道:“义哥,这位是、是……就是,她是木青。”接着,张威荣又对叶木青道:“木青,这位就是郭家村的郭大哥,我们都叫他义哥。”
郭义应该是听说过叶木青,听到张威荣的引荐时先是一脸惊诧,“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原来你就是……木青呀,哈哈。”
但紧接着,他又皱了皱眉头,把张威荣拉到一旁,自以为很小声实则很大声地说道:“荣弟,咱们都是出来混的人,你咋能让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的,传出去咱们哥们面子上多不好看呀。女人嘛就该好好地呆在家里。”
张威荣压低声音道:“义哥,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忙着挣钱嘛。”
郭义不以为然地道:“我这人一向说话直不会拐弯抹角,有啥说啥。”
张威荣带了恳求地语气:“我明白,但还是别说了。”
“那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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