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更容易,枕头风的事半功倍绝不是说着玩儿的。
    感情都是处出来的,然后需要的就是持续不断的维护,讲究有来有往。
    无功不受禄,牧家予她甚多,可她也不是有来无回,给的也不少,自然理直气壮。不然若只是接受而不给予,时间久了,任凭多么深厚的情谊也经不起这样消耗……
    如此这般忙乱了几日,就都有了:
    王能夫妻跟着,再从山上调一辆大骡车和两个小子跟车,另一对夫妻过来看宅护院,小英、小燕都是伺候惯了的,也跟着,其余就都留在家中。
    家里屯着不少粮食,便是金银也有许多,到底不大安心,临行前杜瑕又叫王能给巡逻的衙役们包了红封,又请吃酒,拜托他们多多看顾,这才放心的上路了。
    原本杜瑕对这段旅行诸多期待,哪知出门时兴致勃勃,出城只走了半天不到就脸色发绿。
    太遭罪了!
    素日在城内坐车往来尚且不觉得,如今出了城,走的也是未经过整理,只凭往来车马硬压出来的土路,许多地方都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这骡车也是原始的木质车轮,真真儿的没有一点儿缓冲,人坐在里面只被颠来颠去,抛上抛下,咯的骨头疼,着实是一种折磨。
    杜瑕坐的腰酸背痛,胃里翻江倒海,也晃得没法儿看书。
    原想看看窗外的景儿消磨时光,掀了帘子对上的却又是一片荒芜:眼下正值隆冬,整个北地都是万物萧条,唯有时不时出现的野狗野猫的尸首而已,又哪儿来的景致可瞧!
    她黑着脸瞪着枯枝上几只乌鸦,只觉得整个下半身都要麻了,就想干脆咬牙下去走走,活动一番,怎知一股冷风迎面扑来,灌了她满口尘灰暴土……
    再者中途多是荒郊野岭,为数不多的几家客栈也都是人精开的,掐着约莫一日路程的地段,一旦错过了,必然要露宿荒野,在这寒冬腊月与找死无疑,故而车队行人断不敢想歇就歇。
    中间杜瑕他们果然遇上了浓雾,地上也结霜,不敢贸然上路,生怕被撂在途中上天入地无门,只得又在那家客栈多待一天。
    从陈安县到济南府,整整走了六日,一行人都身心俱疲,杜瑕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风尘仆仆”这个词了。
    就是她们坐在马车里,也时不时会被外头的风沙侵袭,又没法儿时刻整理、按时洗澡梳妆,更何况外头赶车的!
    王氏等人年岁也大了,更加精力不济,赶了一路活似脱一层皮,饶是济南省府繁华异常也无心去看,只胡乱找了客栈投宿,洗漱之后倒头就睡。
    黑甜一觉,当真累的梦都做不得,次日日上三竿众人才陆续醒来,又叫了一大桌热菜热饭并滚烫粥羹,这才觉得重新活过来了。
    直到这会儿,一家人才有精力划算去看儿子。
    可也是直到这会儿,众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早该想到,却不知怎地一直被他们忽视了的问题:
    儿子在府学,两日后才放假呢,如今府学一律闲人免进,看不了呀!
    三位主子面面相觑,几个下人更是急的抓耳挠腮,更没招儿了。
    最后还是杜瑕硬着头皮上,说:“之前我与哥哥通信,他说每月放假后必是出来住,就在牧家别院。便是每日一个时辰的空儿,也时常与牧,咳,与他来城内买书、交际,不若咱们便叫人去牧家别院递消息,待晚间他下了学,若是回来,自然也就知道了;若是不巧没打算回来,也有牧家小厮去书院那头递消息。”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
    然王氏一听,却有些失落,喃喃道:“得等到晚间呀?”
    杜瑕笑着安慰道:“书院平时每日只有一个时辰空档,其余时间众学子都埋头苦读,十分辛苦,这也不少了。”
    可巧这几日杜文也因无法与家人团聚而略显沮丧,便打算亲自挑选些礼物请人捎回去,便日日同牧清寒一起出来采买,结果刚一出门就见外头阿唐等着。
    牧清寒还没问什么事呢,阿唐就憨憨笑道:“少爷,杜少爷,杜家的人来济南府了,如今正在东街朱雀门那头云来客栈住着呢!”
    济南府也是座四方四角的城池,城中光是几十丈宽的主干大道就有四条,纵横各二,四个正方位上的主城门也有四个,分别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命名,两侧又各有两道小门。
    朱雀司南,杜瑕一家北上,入的便是这朱雀门。
    杜文和牧清寒一听,初时只以为自己听差了,待阿唐又说一遍才狂喜万分,浑身发抖。
    幸好杜文早就跟着牧清寒强身健体,如今府学内亦有骑射课,三人也不坐车,当即纵马奔驰,不过三两刻钟便到了客栈跟前。
    杜文翻身下马,牧清寒更急,一套动作便如行云流水般好看。
    他们身上还穿着府学的士子服,周遭人们看了都啧啧称羡,又主动让路。
    不多时,房门一开,里头俏生生站着的,不是自家妹子是谁!
    亲人久别重逢,再次相见不必多言,自然有无数话要说,不免泪洒当场,激动万分。
    因牧清寒与杜瑕虽未正式走六礼,可也过了明路,便是未婚夫妻,如今也不必避讳,又相互见礼,四目相对也觉心神激荡,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话到嘴边,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
    两人沉默片刻,还是杜瑕先灿然一笑,虽有些个羞涩,也还算大方,问道:“你可还好?”
    牧清寒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血液欢快奔流,便如同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被打开了,说不出的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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