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毯子帮爹爹盖回,吩咐青书给炉子添上柴, 然后沐淳就退了出去。
沐二郎这一觉睡下, 用午膳都没醒, 顾杏娘回来后闻得这事,不准下人去唤,说他接连几夜都没睡好, 多补补。到了晚膳时分, 仍是没醒。沐淳觉得这样不行, 让冬才去挠,秋儿不是老爱揪人吗, 让她去揪, 谁知二人也没完成任务。
沐冬才道:“爹爹一定是一年没睡了, 正好让我画一幅!”嘿嘿, 早就想画他,无奈他老不配合,现在总行了吧。
“你可不能画他闭着眼睛, 要睁着的, 爹爹眼睛好看,你仔细回忆爹爹平日睁眼的样子。”沐秋儿在一旁指点。
冬才的小厮兴冲冲抱来纸笔, 圆子和青书等人都围过去观画。小少爷天赋异禀, 一双手像是能变戏法似的,略略勾勒几笔老爷的轮廓就出来了,青书啧啧称惊。小厮婢女都各自思忖哪日找小少爷讨一幅自己的画像,真真是美死个人了。
饭菜都快凉了, 久不见人回来,沐淳和顾杏娘也坐不住,跟过去瞧瞧怎么回事。
“你们这是在干啥!”顾杏娘大怒,“傻儿子,睡着了也是能画的?”忒不吉利。
沐淳发现没对,忙唤娘过来细看。
沐二郎双眼紧闭,没有打呼,甚至呼吸都有些微弱了,脸色在灯下过于惨白,沐淳从未见过这样的沐二郎。
顾杏娘慌神了,声音发抖:“都愣着干啥,请大夫呀!”
下人们这才吓得四散跑开。
沐淳探向爹的手:甚是冰凉。
头皮油然发紧: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晚上的要大夫出诊,多给银子都不好办。鲍旺和许氏一连敲了几家郎中的门,最后请了三个回来。这三位大夫都住在东城,也都开着药铺子,相互间认识。轮翻把完脉后,俱是摸不准病因,面面相觑。
“脉相平和,与常人无异。”一人说道。
顾杏娘闻言怒火噌地窜上来:“先生仔细看过了?我家相公平常睡觉动静可大了,现在连出气儿声都快听不到,常人常人,常人哪有唤不醒的道理!”说着说着她急得哭出来,她的二郎壮得像头小牛犊子,大冬天淋了雨一济姜汤下去隔日就生龙活虎,嫁给他十六年,他小毛病都没生过,何尝有人事不醒的时候。
哭着哭着她又怨起女儿:“淳儿,你爹就是这几日舍不得你出嫁心思重了些,竟给重出病来了。看你三日后还能安心出嫁不!”
“我……”沐淳本欲压下心里想说的话,不跟娘起争执,但是顾杏娘这性子不说又是不行:“娘,您现在扯那些闲话爹就能醒过来了吗?您不能急,爹爹是什么人您还能不知道,他是一愁就能愁病的人?且让大夫再仔细看看吧。”
“看什么看!这些大夫还没碧水的好,明明都快没气儿了,偏说跟常人一样。你叫我不急,我能不急吗!你爹要是有个好歹,教娘怎么活!”
“你这妇人,竟还不如女儿懂事,放眼整个京城也没遇到过贵府老爷这样的病症,我等只是把脉相报出来,还没细看……”
这大夫脾气不好,另一个脾气更大,打断他接口道:“得,既然看不上我等,另请高明,告辞!”
“大夫,且等一等。”沐淳把住门口:“二位年纪不浅,想是入行年生都不短了,如同我娘这般着急的家眷怕也遇到不少,可否宽恕一二?”
两个大夫顿时怔住,能不能治他们心中有数,本是想找借口推了的,现在人家话说成这样,反倒不好走了。
有个大夫自诩最擅长诊治疑难杂症,他一直没出声,盯着沐二郎的眉心处死看,又伸出手摸了摸人中处。这时,说了三个字:“失魂症!”
失魂症?
“荒谬!”门口那二位同时说道。
紧接着,有一位嘲讽:“朱大夫可有良方医治?”
朱大夫吩咐药童收拾物什,摇头:“此症药石无医,只能让患者自行醒来。”
“呲——”又迎来一声嘲笑。
顾杏娘却是听到自行醒来这话,问道:“多久?”
朱大夫道:“古书有记载,快则一日,慢则七日,七日后不醒,便是魂魄永失,可以准备后事了。”
沐淳死死咬住唇,这大夫说话未免也太直接了些!
“呜……天杀的!”顾杏娘扑向沐二郎抱头痛哭。她的命好苦啊,早知就不上京了,明明好好儿的,怎就得了这怪病!她的二郎啊……
“鲍叔,给朱大夫奉上双倍诊金。”沐淳强制镇定,吩咐鲍旺。
只是朱大夫,那两个仅有问诊银子。朱大夫也没推拒,至少他断出了病症,等同行走后,他附身过来低声告诉沐淳,可用三枚煮熟的热鸡子在沐二郎百汇、檀中、关元、三穴处滚动,或许有疗效。为怕她不认识穴位,特意把部位帮她指出来。这算得是巫医的范畴了,所以朱大夫要避着同行。
沐淳感激不尽,千恩万谢把人送走,回来时屋子里已经哭成一团。自从她穿越以来,顾杏娘就没拿过什么大主意,被她和沐二郎宠着,眼下女儿要嫁了,相公又这样,肯定以为天都要踏了。她娘其实对钱财富贵欲望不大,就如沐二郎说的,是个重情专情的女人,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只是性子过于冲动,又倔犟,还无甚脑子。
“圆子,你跟许妈去煮一锅鸡蛋,用帕子包来,我有用。”沐淳把袖子挽起:“青书,你带着护院马上去一趟京华街。”
“好的姑娘!”圆子和许妈小跑了出去。女儿的冷静让顾杏娘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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