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来吧,去我房里,我给您香胰子。”
沐淳拉沐芳娘进到小闺房,把她闲时研究新产品时做的香皂拿了出来。沐芳娘诧异:“不是说只有十块吗?”
沐淳笑:“那是说给伯娘听的。子禾哥哥送了很多回,存在一起就是这么多了。你拿回家分成三份,爷奶那里和大姑处不能落下。”
沐芳娘自然是很感动,前几回陪爹娘进城,老早就想拿一块回去用用。若是洗上一洗,穿在身上一定很香。爹娘偏不啃,二哥竟也不硬给,弄得她每次回去都很郁郁,今天才知那店是别人家的。
沐芳娘摸着沐淳的小手:“当真是孝顺,还没忘了你出嫁的大姑。女儿就是比儿子好,你祖哥哥现在走远路还要你爷背呢。”
沐淳很懂事地谦虚作害羞状:可你不还是一直喜欢沐旺祖吗?从小带着养大的侄子肯定比没见几面的侄女亲啰。
“对了,小姑,您出嫁后祖母得自己洗衣裳了吧?”
沐芳娘的眼神比方才在院子里刘氏戳破她的打算时更寒上几分:“到时看吧,你伯娘这人还是要逼一逼的。”又道:“春儿,你说把你祖父祖母接来县里住,可好?”
沐淳心下冷笑,面上不显:“我爹娘和我自是很乐意,但他们舍得堂哥吗?”
她说的是实话,确实不介意家里多那两个老人,沐老爹话不多,沐老娘蛮好哄,并不难对付,比隔壁蔡小红家的祖父祖母好太多了。那老虔婆和老不修,一个能走能跳还能打人,非逼着媳妇孙女端屎端尿三拜九叩,当自己是瘫子和牌位;一个一把年纪还对媳妇上下其手,简直就是老畜生。
沐芳娘眉头蹙起,心想还真是这样,她娘几乎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旺祖带到现在,旺祖又会在爹娘面前逗趣,二老怎么舍得,又不可能说让大哥一家也进城。于是不再提这事,装着无意地问道:“春儿,尹家替沈官家做香胰子,定是把做法看得很严吧?”
沐淳神色一动:“应该是的,反正我爹只管卖货,我娘也只是做那包啊装的最后一道活计,别的都没参与。”
沐芳娘显然极失望,不知又在想什么。
沐淳:瞧,这才是聪明人。在沐老爹沐老娘面前没提过,在院子里见大嫂的小心思被二嫂一堵,马上也不提此行目的,转为在侄女处套消息。刘氏真是不行,只会拍马屁,或玩点嘴巴皮功夫膈应人捞好处。可是,顾杏娘仍是在刘氏面前一败涂地。若是换了这冷心冷情又自私的沐芳娘,结局更难以想象。
“春儿。”
“嗯?”沐淳下意识一扬眉,这是她前世里准备接别人大招时的习惯性动作。
“想必沈官家也是不允尹家招学徒的啰?”沐芳娘见侄女点头,又道:“哦,小姑知道了,那作坊就设在尹家的宅子里?”
沐淳:“小姑,你想去偷人家的配方?”
沐芳娘一惊,身子不自觉缩紧,慌忙挤出一个笑:“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小姑是那样的人吗?咱沐家能做那不要脸面的事?”
沐淳心说你可真说得出口,不心虚?出声道:“小姑,我告诉您吧,自从香胰子铺开上后,每天都有人打探消息,你们今天进院时有没有看见有陌生人在外面转悠?好些人不知道作坊在罗衣巷,又有好些人知道。您说,连我都知道有人打坏主意,尹伯伯能不清楚这些人的行迹吗?”他们都没办法,你能有法子盗配方?天真。
沐芳娘绞着手,说话没方才那般自然:“你这孩子,我只问一句,你讲这么多干嘛?随口一说的事情,看把你吓的。别瞎想,想多了当心长不高。”
沐淳:呵呵。
沐芳娘找了个借口,把院子里装过蜂蜜的竹篓拿进房,然后将香胰子一块一块放进底部藏好。完了坐在沐淳的床上,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闲话,然后转去厨房帮顾哥娘做食去了。
沐淳回想她藏香胰子的动作暗自坏笑,以刘氏那德性,大苑村沐家老宅兴许会有好戏看,蛮好玩的。
沐芳娘有些地方跟爹很像,都是沉得住气又豁得出去的人物,但是沐二郎明显有情有义多了。同是为了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好像也没什么可指责的。只是有沐春儿记忆中事为前车之鉴,沐淳真的好想治治她。
看到她今日的神色和眼神儿就想起一些事。
沐春儿被欺凌时,秋儿冬才还小帮不了忙,顾杏娘老说自己就是不知忍让一味好强才落到这田地,除了哭和让女儿忍,做不成任何事;沐老娘摔了一跤不久就去了,沐老爹成日听着刘氏的指桑骂槐郁郁病榻,本份老太太顾老娘……沐顾两家亲戚,仅沐兰娘一个人站出来便罢了。
有年夏天,沐春儿进城交绣品给绣坊,突遇暴雨,夏日本就雨多,她出门前准备的旧油纸伞完全不顶事,浇了个浑身透,连带绣品也坏了,当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只好去沐芳娘在城里开的小饭馆里找小姑和小姑父,想借点钱先赔给绣房。但何大郎愣是说今日生意清淡没有,沐芳娘也摇头,一副爱莫能足的样子,半个子儿都不给借。
沐春儿当时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谁家亲姑姑的心能狠成这样,不借钱,连件干衣裳也舍不得给沐春儿换上,夏日穿得少,饭馆里还有那下流的食客装醉过来轻薄,沐芳娘一面好脸的给食客赔笑,一面冷脸的让沐春儿赶紧走。
赶紧走吧,沐春儿嫁的魏家就是个无底洞,婆婆三天一痛五天一病心思还毒,相公进学花钱如流水,借出去就回不来了。救急不救穷,谁叫她命苦……沐芳娘就是这般想的。
当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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