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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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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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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长乐回宫的消息传遍长安, 此前太子妃与萧战有染的传闻大肆传扬时,晋安帝派人镇压,但自古以来便看戏的平头百姓便多于智者, 人们愿意相信流言, 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流言扩散出去, 那便如川壅而溃,很难堵上。

    盛迟暮回长安, 原本就有人议论纷纷, 跟着又是公主, 这两个女人都同萧战传出了苟且之事,皇家,果然教人唏嘘不已。

    但跟着晋安帝便在朝中拟旨, 为程阁老之孙程令斐与长乐公主赐婚,待平息羯族战火,斩杀平南反贼之后,再行婚典。

    程夫人得知消息, 险些晕厥,连夜下了一宿春雨,程夫人冲入祠堂, 一把攥住程令斐的衣袖,“你说,你这段时日不见踪影,是去了平南府救公主, 不是去了洛阳?”

    “洛阳?”程令斐一脸茫然,继而他想到,一定是任胥又在背后捉弄他。

    程令斐孝顺地替程夫人顺背,“娘,我不是给你留了信说要去平南府么?”

    不说倒也罢了,程夫人杏眼圆睁,怒斥:“你也不看看你写的东西,除了你谁能认得!”

    程令斐哑口无言。

    程夫人胸闷气短,好半晌才回过气儿来,“这婚事,你别指望你母亲会答应,我们程家是书香世家,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她名声败坏,私德有亏,早就配不上我儿,这事母亲不答应,我这就去求皇上,他要是不能收回成命,我就一头撞死在大殿上!”

    “母亲!”程令斐惊呆了。

    程夫人作势要走,听得身后儿子朗声道:“今日母亲血溅皇宫大殿,儿子就横尸程家祠堂!”

    “你!”程夫人怒极,一口气上不来,甩袖而去。

    昨晚听说他要娶公主,程夫人只当玩笑,还默默期待着长宜公主下嫁,可没想到皇帝陛下今日一早便拟旨赐了婚,程夫人胸闷难当!

    旁人也就罢了,程家不看重门第,可任长乐什么人,先前为了与他兄长一桩不成文的婚事,就能闹到家里来,将她大儿打得……她做母亲的看了心疼,她跟了萧战走了,早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嫁过来,长安百姓如何议论,难道不说有辱程氏门楣?

    清澈晶莹的水帘沿着黛瓦滴落如幕,桃红林碧,小院里满是潮湿柔绿的芬芳。

    程令斐眼色微暗,想到公主,想到自己,在回长安之前,他还是将一切看得太简单了,程家人哪能那么轻易接受公主?

    这事还要徐徐图之,等改日约公主来程府做客,她那么好,一定能让父母改观。

    ……

    盛迟暮用了一晚银耳羹,便斜倚在美人靠上歇憩,一宿春雨歇憩完,绵密柔和的攻势终于停了,西天露出橙红夕晖,簇簇落在山头,宛如滚滚山火沿着墨绿的一痕山脉淌下来。

    风光瑰丽,盛迟暮忍不住想父侯,想两位兄长,想着他们的安危,想着自己这样让任胥回长安,他心里是不是不甘心。

    任胥进来时,盛迟暮托着粉腮,望着支起的轩窗外那凄艳的残阳,任胥将手里的锦盒藏着,脚步声渐近,盛迟暮抬起眼睑,只见任胥献宝似的将东西放到她的眼前,是一只细长的锦盒,她吃惊地问:“这是什么?”

    任胥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望着她笑。

    盛迟暮讶异地翻开锦盒盖,只见里头正躺着一支金色的羽箭,这是秋猎时任胥赢回来的彩头,是皇上御赐的金箭,箭头被磨钝了,不会伤人,这种金翠翎羽一般是男人用来对女人表白心意的东西。

    上回她也是想刻意冷落他,所以这箭后来到底没有收,任胥一直留着,现在他又把她重新拿了出来。

    盛迟暮有点不解,任胥忽地傻笑着握住她的手掌,“我们去个地方。”

    “嗯?”

    “跟我来就是了。”

    盛迟暮回东宫,日日在寝殿闷着,出了门才看到他命人移栽的,那挂满花架的葡萄藤,还有满院的石榴树,盛迟暮心思细腻,怎么会猜不出任胥的心意,就连他留给她的香囊里,也留了一片花椒叶。

    他还说,他喜欢女儿。

    也许他不是喜欢女儿,是在告诉她,头一胎不用有太大压力,他们一定会儿孙满堂?

    盛迟暮脸颊通红胜枫,被他轻握着的手腕,肌肤滚烫。

    梁宫里头有一条河水穿过,任胥让人布置了一条轻舟,盛迟暮吃惊之际,任胥已经上了船,笑容灿烂地将手递给她。

    “银修?”

    任胥欣喜地点头,“上来啊。”

    盛迟暮信任地将手给他,任胥拉她上船,轻舟上只有他们两人,本来姹嫣伺候在岸上,见太子和太子妃上了船,便解开了捆着小船的绳,小舟沿着水波荡了开去,水色潋滟,曲折蛇形,犹似青玉,雨露拂吹着两岸秀颀的翠竹,婆娑叶声宛如古老的编钟一般清越。

    任胥没有桨橹,也不靠人摇船,与盛迟暮并肩靠坐在船头,花雨纷繁,两人肩头都是樱粉的碎花瓣,任胥忽然扭头,“此间名景,是比照江南徽派建筑设的,当年耗费了上百名能工巧匠不少的心力,暮暮你去过江南么,你知道……”

    “我知道。”

    “嗯?”

    任胥惊讶地看着她,盛迟暮应该是在瀚城长大,自幼便鲜少出门的闺阁少女,怎么会知道他要说的什么。

    盛迟暮颤抖地握住了他的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因为你说过。”

    “我什么时候说过?”任胥自己都不记得了,有点好奇。

    盛迟暮看着一天斜阳,嘴边都是宁静的微笑,“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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