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迁刚抵达H城时对这个城市的情况没有任何了解。
他承认自己当初离开E城时,那些纷杂情绪中有一缕跟逃避有关系。
一心觉得自己的存在对邵彦东来说就是毒瘤,他没有任何提前规划,介于顾宇锋给了他一个方向,便盲目地来了这里。
当初离开A城去E城时,他以为自己可以安定下来,但最终却还是像个逃兵一样迁走。
——“迁”……么。
看起来叫“骆迁”的自己这辈子终究会是奔波的命。
身上积蓄不多,骆迁刚到的时候因为没找到合适的落脚处,在高铁站凑合了几个晚上,最终寻到一处出租房,地域偏郊区,但是月租在他现在的承担范围内,而且租住环境比先前遇到邵彦东前在E城过活的地方要好很多,附近虽然没有大商城,但便利超市和小诊所都不缺,日常需求基本都能满足。
骆迁想都没想便安顿下来。
这地方水电网不另付,房东人也不错,没对他的外表有过多不合适的探寻,除了无烟无宠的要求,其他条件都很宽松。
付了定金签了租房合同,骆迁躺上床便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手机上显示好几条来自顾宇锋的短信。
大意是对他近况询问,同时也告知了他一些邵彦东的情况。
骆迁看着顾宇锋那些关切的话,捏着手机迟迟没有反应。
他不知道留着跟E城相关人的联系方式对自己来说到底是种煎熬还是一种救赎。
从心底,他必须跟自己承认,对邵彦东情况的关心,他这辈子不可能消去;
但同样的,这样单向的,可悲的,没有回应的探寻除了折磨自己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建树。
视线落在顾宇锋那寥寥几句关于邵彦东情况的汇报上,骆迁缓缓闭眸。
——好哥们儿,保重,在那边照顾好自己,有事情跟我联系,哥一直在。——
他想起顾宇锋当初对他的叮嘱。
和顾宇锋的联系就像是和过去一条脆弱的连线。
能牵动心下的渴求又能触发思绪的混乱。
他惧怕从对方口中听到任何关于邵彦东的情况却又不可控制地想要探手去拉扯。
犹豫了许久,骆迁才编辑了一条很简短的短信,告知顾宇锋自己已安顿好,对方不用担心。
顾宇锋很显然也知道分寸,他了解邵彦东和骆迁的性情,在通知了对方最基本的情况后便没有再进一步的言语。
他知道要想让骆迁能敞开心扉,对方必须是那个自己主动的化冰人。
搞定和顾宇锋的联系,骆迁下楼买了点菜填满他屋里的小冰箱。
中午做了顿简单的面条,骆迁下午便跟顾宇锋推荐的华越打了电话。
他想起对方那句“有资源就要利用”的话。
虽然不擅长人际交流,但骆迁明白到达一个全新的城市一切再次归零,自己必须破开内心的安全区,为了新生活奋力奔波。
——至少,他要活得让邵彦东放心。
如果他还像过去那么颓废,实在对不起前段时间邵彦东付出的所有努力。
接到骆迁电话的华越虽然很意外,但很快便热情地帮他张罗找工作的事情。
让骆迁准备了几份简历,华越的效率倒是很高,没多久就帮他搞到H城几个颇有名气的公司面试机会。
从来没搭过什么快车的骆迁还有些没适应,想着如果没有顾宇锋这层关系,自己估计还在拼死拼活地找工作。
虽然早就知道人脉资源无比重要,但这也算是他第一次直接受益,骆迁颇为欣慰。
在华越的建议下,骆迁把自己的外表收拾了一番,花了一周时间拜访了一遍给他offer的所有公司。
前面几个公司的面试十分老套,形式也有迹可循,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骆迁应付地倒也算轻松——
但最让他本人印象深刻的却是最后一个雇主。
对方的办公地点规模很小,名字也没什么前缀,就叫“剑星事务所”。
最开始骆迁还以为这里是刚起步的小型律师事务所,雇个像他这样有些经验但也不算资质老成的调查员来充当元老级垫脚石。
本身也对自己没很高的定位,骆迁带着平常心迈入,路过几个玻璃隔间里皱眉苦干的未来潜在同事,他根据前台指引走到一间相对密封的房间。
压下门把进屋时,骆迁注意到这间房间跟外面办公隔间的巨大不同——
这屋里没窗户,天花板上有一盏发着惨淡光线的白炽灯,屋子正中是一张相当大的灰色铁桌,骆迁看着那光滑桌面,一边联想自己指尖碰触那表面时的冰冷感,一边有种迈入审讯室的错觉。
屋里没有多余摆设,除了那桌子、一把配套的铁椅子,还有桌面上简简单单的一摞文件外,没人等待也没有任何指引标志。
骆迁在角落里唯一的铁椅子上落座,一边皱眉打量整间空荡荡的屋子一边猜测是自己早到了还是面试官晚到。
15分钟过去的时候,骆迁已经觉得这莫名阴森的屋里温度有些让他不适,于是耐着性子又等了将近40分钟,他才从椅子上重新站起来准备离开。
刚把门打开时,视野中忽的冲入一个坐着轮椅面无表情的小女孩身影。
神经一颤,骆迁怔了一下,才注意到那女孩此刻正用一双看上去十分无聊的眼神打量着他。
习惯了来自陌生人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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