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之乡地处南方, 气候常年温暖雨水丰沛,而地境至北的荒川虽是大小河流的发源地, 但因为地理原因要寒冷得多。一路从森之乡出发北行至荒川, 早川绛就觉得自己像是在几天之内体验到了春夏季到深秋的迅速转变。
小姑娘又往大天狗的衣领里缩了缩, 原本看到北地人民截然不同生活情态的兴奋感也因为灌入胸腔的那一股冷风散得一干二净。“真羡慕你们……不怕冷又不怕热, 果然普通人民生活的冷暖果然只有我这种小虾米才能深切体会到……”
“你才来这里多久, 就知道生活冷暖了?”大天狗点了点早川绛的头顶, 然后又替她紧了紧身上的小斗篷。原本大天狗在看到小姑娘披着自己羽毛做成的小斗篷时还有些怨念,但是面前的小姑娘一个寒噤就让他心甘情愿地拿着斗篷裹了个严实。
虽然那一堆光亮的羽毛让大天狗有些肉痛,但看着早川绛披着羽毛斗篷犹如一个小天狗的威风模样, 大天狗得到了一种奇异的满足, 如果这时他的表情被一直兢兢业业追随左右的鸦天狗看到了,那个终日面具遮脸的清秀少年肯定会哭的。
斗篷虽然取暖,可实际上只能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用, 像现在这样赶路倒还无所谓, 可要是走在街道或者荒川的地界里,顶着所有人的视线和妖怪们敬畏的目光,这个斗篷无异于一个信号, 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们“这个小姑娘对大天狗来说十分重要”。虽然大天狗也很想就这样表明保护态度, 但是早川绛的消息已经不能再有所泄露了——茨木童子可是跟在后面解决了不少悄悄跟随的家伙,大部分都带着阴阳师的烙印, 始作俑者除了那个生性多疑的芦屋道满不做他想。
说到一路追在后面的家伙……
大天狗停下脚步,微皱着眉看了眼身后莫名其妙追上来上演着哥俩好剧情的茨木童子和夜叉,他原本是想让茨木童子一次性把夜叉的信心一爪子抓碎, 但是他低估了夜叉的韧劲,两人刚才打了一场以后不知道说了什么,顿时像是他乡遇故知似的,勾肩搭背跟在后面。
大天狗中途借着歇脚的功夫“不小心”听了几句两人的谈话,然后觉得自己果然是太高看那两个单细胞生物了——他们拥有大部分妖怪羡慕的力量与俊美的身形,但是并没有被赐予足够睿智的头脑。
“告诉你,其实我的好友酒吞童子比我还要厉害,可惜你是这几年才打出名声,还没找到机会去大江山闯荡。”
“既然你一直这么推崇酒吞童子,那本大爷就改日去大江山会一会他。”夜叉头一偏,像是有点不相信茨木的话,毕竟茨木童子已经是他一路上遇到的最厉害的妖了——除了前面那个一直没有出手还摆着一副臭脸的大天狗以外。
“不过,酒吞童子的名字可不是你能够直呼的。”茨木童子不知哪根筋错了,前一句话刚说完就翻了脸,仿佛护食的猫咪被抢走了最心爱的鱼罐头。
“哈?”夜叉被茨木童子推了个趔趄,他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在他的认知里还没有什么人能够比他更加狂妄,那个酒吞童子如此被茨木拥护,如今居然还像是被那个叫酒吞的家伙蛊惑了似的,不惜为了一个名字和自己翻脸。
夜叉如今可不懂偶像被人小瞧时一个狂热粉丝的战斗力,但是他引以为傲的对手一下子丧失了理智,这个发现让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他们俩……真的没问题吗?”早川绛扒着大天狗的脖颈看着不远处两人斗嘴甚至要打起来的样子,脸上挂着一幅看着智障的表情。
“不要看他们了,”大天狗伸手把小姑娘歪歪扭扭的身子扳了回来,趁机蹭了蹭她因为体温回暖又变得红扑扑的脸颊,一幅“真的为你好”的正直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茨木童子和夜叉一下子炸了毛,“只有愚蠢的人才会为了一个无聊的问题争论不休,看他们看久了你也容易变笨的。”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受,茨木童子居然觉得大天狗此刻嘲讽的表情和好友酒吞童子面对自己的表情极其相似,如果不是透过妖怪的眼睛可以清楚看到大天狗背后隐藏起来的羽翼,他甚至觉得酒吞童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难不成……挚友一直都是在嘲笑我?
这个想法一掠过茨木的脑海,就再也溜不走了,仿佛在广场正中央放了一个高音喇叭循环播放,不论是门还是窗都无法阻挡声音的侵扰。
早川绛悄悄又看了眼茨木,看到对方一脸世界末日背后秋风落叶的萧瑟身形时,顿了顿,这才小声附议道:“真的耶……越看越觉得是个傻的。”
她是怎样眼瞎,当初在大江山初遇的时候才会觉得茨木童子是高冷大魔王人设?
一路的笑闹下,一行人终于到了荒川之主的地界。
远离人烟的河流起源地带着大自然独有的荒凉壮阔之美,远处依稀可见带着雪的山顶,玉带似的水流终于在不远处汇聚成波澜起伏的河流,水的奔腾声似教堂钟声的轰鸣,让人不自觉奉上最宝贵的虔诚。
早在大天狗踏进自己地界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一起的还有某些他及其不喜的味道,这个发现让他原本不错的心情顿时差了几分。
河流不知在何时被无形的力量从中分隔开来,直到露出一条隐藏在河道里的长路,两侧偏移的河水这才停了下来。早川绛顾不上是否站得稳,她披着新做好的滚着绒毛边的小外套一脸好奇地伸直了手,想要触碰到被结界隔绝在两侧的河水。
大天狗看到早川绛激动的小模样,只得一手托着她往前送了送。
早川绛用食指点了点水墙,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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